彭謇和牧春风向中山桓公行了礼。中山桓公没有回答,而是运笔如飞,等写完了之后,将笔往笔架上一撂,侍者赶紧递上来毛巾,中山桓公一边擦着手,一边笑着走到彭謇和牧春风面前,笑着说道:“你们都起来吧。”说完,他便坐在了龙椅上。
中山桓公看了看彭謇,笑着问:“你身后的锦盒里,装得是什么啊?”
彭謇忙将锦盒提到跟前,“是微臣的一点儿心意。”说着,他将盒子打开,捧到了中山桓公的面前。
中山桓公一看,欣喜道:“这可是上好的紫团参啊!”
彭謇笑道:“有好东西,自然要献给陛下了。”
中山桓公摆摆手,侍者将锦盒提走了。他指了指彭謇,笑着说:“寡人也就是随口一说,你就记下了,如果大臣都有你这样的心思,想寡人之所想,那中山就更强盛了。”
彭謇忙谢恩道:“没有陛下的隆恩,微臣还是一介草民呢!微臣敢不尽心竭力效忠陛下?”
中山桓公看了着牧春风,依然微笑着问道:“你就是云梦山清溪先生的徒弟吗?”
牧春风忙作揖道:“草民正是。”
“哈哈!”中山桓公端起一杯水,抿了一口,笑道:“无需这么多礼节,直接回答就是了,不然,寡人一问,你行一次礼,腰如果不好的话,还受不了呢!不过,好在你年轻。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牧春风抱拳道:“草民牧春风。”
“春风?”中山桓公听后,微微皱着眉头,轻轻捻着胡须,想了一会儿,问道:“好名字,沂水春风,孔圣人的教诲。不过,你师父清溪先生乃纵横家鼻祖,你却起了一个儒家的名字。有意思,有意思!”
牧春风一听,登时愣住了,惊讶地看了看中山桓公,见他眼珠黄黄的,八字胡越发有精神了。这时,牧春风忙跪道:“陛下雄才大略,博闻强识,实在乃中原诸侯所不及。”
“哈哈哈!”中山桓公开怀大笑道:“寡人如果不懂得这样的道理,如何能使中山国复兴呢?你起来吧。”说完,中山桓公站了起来,走到书案前,看着刚才写的字,问道:“你是中原人,又是清溪先生的高徒,你看看寡人写的这几个字怎么样?”
牧春风站在原地,看了看彭謇,彭謇微笑地点了点头,于是,牧春风上前看了看,书案上铺展着一卷云龙花纹底的帛布,上面写着遒劲有力的四个大字——载锡之光。
牧春风看后,越发佩服了,禁不住赞道:“陛下这四个字,铁画银钩,入木三分,深得书法之精髓,颇显文化之厚重,有席卷八荒之豪气,包举六合之襟怀,晚辈看来,实乃仙家手笔,不似人间能书。家师虽好舞文弄墨,晚辈已深为钦佩,今日见陛下之字,才知家师功力终不及陛下之万一也。”
“哈哈哈!”中山桓公高兴地摸着胡子,看看彭謇,指指牧春风,“看看清溪先生的徒弟,多会说话。”
彭謇笑着道:“名师出高徒,由此也可见清溪先生的风采了。”
中山桓公又坐了回去,微笑着说道:“寡人这几日正忙于军国大事,疏忽了许多事,听说昨晚你被关在大牢里了?这实在是寡人的过失,居然让贤才受此不白之冤。”
彭謇忙道:“不仅如此,昨晚还有刺客进了大牢,幸亏微臣提前布置好了,不然,牧春风还真是凶多吉少呢。”
中山桓公一听,作色道:“竟然有这样的事?刺客抓到了没?”
彭謇也严肃道:“刺客跑了,不过,此事多有蹊跷,微臣以为多半和燕山派的那几个人有关系,这次牧春风被抓,就是牧勤行用的计谋,他们久有报仇之心,来我中山,并非坦诚。”
“报仇?”牧春风忽然想起孟见素去云梦山盗取《孙子兵法》的事,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住了。
中山桓公想了想,“寡人知道了,就让牧春风住在你的府上吧,你可以领着他在周围好好转转。不过,江湖上的恩怨,寡人也不想过问,牧勤行有勇有谋,能为中山国效力,就很不错,爱卿今后无需再提过往之事。”
“微臣遵旨。”彭謇道。
这时,从外面悄声进来一个侍者,刚一进门,便跪倒在地,捧着一个锦筒,“陛下,前方传来奏报。”彭謇忙上前接过了锦筒,递给了中山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