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穆公道:“寡人正要提及此事,如今齐国陈兵边境,要寡人交出田壬,不知众卿以为如何?”
申疆忙跪下了,“如今众多事情,皆和田壬有关,且事涉太子,连及兵祸,不除田壬,鲁国难安。”
“不除田壬,鲁国难安!”像提前排练好了一般,众大臣全部跪倒在地,齐声高喊着这八个字。
鲁穆公摆摆手,众大臣闭嘴站了起来。鲁穆公道:“既然众卿都以为当除去田壬,那寡人就依众卿之意,派人速速捉拿田壬。”
“陛下圣明!”众大臣又跪下齐声高喊。
鲁穆公摆摆手,道:“申疆,你违背寡人旨意,擅自将贡酒送出申府,且事涉毒酒一案,理当重罪,念在你曾事两朝,公忠体国,如今又年迈体衰,办事拖沓,降两级致仕吧。”
申疆站了起来,“老臣谢陛下隆恩!”
散朝后,虞君何赶上了申疆,作揖道:“申大人,方才多有得罪,还望申大人见谅。”
申疆高兴地扶起虞君何,赞赏道:“虞大人说的是实情,老夫怎么会见怪呢?老夫久已想致仕,只是陛下不准,没有想到,今天终于如愿以偿,而且看到虞大人刚直不阿,老夫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你呢?”
虞君何将申疆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附耳道:“这消息是谈宣义透露给我的,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可我又不能徇私,所以就只有弹劾大人了。”
申疆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小声道:“谈宣义心术不正,你要多多提防,愚兄与他斗了这么多年,也扳不倒他,陛下之所以让愚兄致仕,是怕愚兄晚节不保,栽在谈宣义的身上,不过,愚兄致仕后,贤弟就是他的目标了,贤弟一定要多加注意。”
虞君何感激地点了点头。
却说南宫得奉田壬的命令将士兵都解散了,有几个实在不怨走的,就留了下来,然后和田壬跟着东郭忠朝宋国方向赶去,刚走了三十里,见到前面有座城,城门口,士兵正在盘查过往行人。
东郭忠将田壬拉到一边,小声道:“你们在这儿呆着,我去前面看看怎么回事?”说完,东郭忠便向城门口跑去。田壬看得清楚,东郭忠刚到城门口,还没有站一会儿,便被士兵按住锁了起来。
南宫得焦急道:“公子,应该是在缉拿我们呢!居然连东郭兄弟都牵扯了进去,会不会谈大人也被株连了?”
田壬点了点头,“看情形,谈大人也凶多吉少了。我们不要进城了,绕过城去,继续赶路吧。”他刚说完,就见士兵骑着马向城两边跑去。
“娘的!”南宫得大怒道:“真是要把人逼到绝路上去啊!”
田壬摆了摆手,静静说道:“生气也没有用,那就先别赶路了,找个林子呆会儿,天黑了再赶路吧。”
他们好不容易在树林中等到了日落西山,这才敢出来继续赶路,没走多远,“将军!”士兵飞快地跑了过来,“树林后边有马蹄声。”
“赶快散开,隐蔽起来!”田壬冷静地说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要说话。”
人都散开了,趴在了路边草丛里。他们没有想到,这季节,正是秋蚊子的天下,他们趴着不动,正给了秋蚊子大饱口福的千载良机,于是,他们都能清晰地听见嗡嗡的蚊子声。不一会儿,蚊子能叮到的地方,没有一处留情的。他们只能咬着牙,悄悄抓一抓,还不敢太用力,怕动静太大。
半柱香不到,树林后边骑马的人赶到了,没有几个人,奇怪的是,他们没有立即朝前走,而是下了马,牵着马慢慢朝前走着,边走还边小声喊道:“南宫得?南宫得?”
“南宫得?”南宫得一听,也顾不上抓痒了,忙点了点田壬,田壬这时被蚊子叮得满肚子怒火,“你仔细看看,是谁?”
喊声继续着,南宫得仔细听了听,原来是谈宣义。他惊喜地捅了捅田壬,“是谈大人是谈大人。”田壬一听,再也忍不住地从草丛里跳了出来,来回跳着,拍着自己的身子。
谈宣义吓了一跳,这时,南宫得也跳了出来,边跳边说:“老谈,是我,南宫得。”
田壬道:“谈大人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受了我们的牵连?”
“唉!”谈宣义深深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呐!”
这时,前方传来隐约的火光,谈宣义一看,惊讶地指指火光,“应该是官兵到了,我们不能再走官道了,我知道条小路,可以绕过城。”
“太好了!”南宫得高兴道:“老谈赶紧领着我们走吧,再也不在这晦气的鲁国呆着了。”
田壬也没有办法,只好跟着谈宣义走了。小路确实不怎么好走,一会儿坑,一会儿水的,走了十几里,才见一个稍微开阔的地方,正当他们要休息的时候,突然从四周跳出许多人,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