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一看,都低头不语了。
祁震业义愤填膺道:“太子这是什么意思?我等皆是越国大臣,难道太子也要将我们无罪斩杀吗?”
“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诸咎挥挥手,卫士们都出去了。
诸咎朗声道:“众位爱卿有什么建议和意见,尽管提,寡人一定从谏如流。”
听到“寡人”两个字,众位大臣又吃惊不小。祁震业见状,正义凛然道:“先王刚刚大行,诏书还未宣读,也未得诸位大臣劝进,太子殿下便自称‘寡人’,似乎并不妥当吧?”
“什么?”诸咎实在没有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祁震业,今天居然这么较真,而且较真的很不是时候,“你这个祁震业,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难道,不怕寡人杀你的头吗?”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寡人现在准你去死。”
“你是太子,是臣,我祁震业也是臣,为什么要听你的?”
“先王遗诏,令寡人为大王,怎么不是君?”
“大王之崩,尚存争议,因此,遗诏真假未知,怎么能相信你一面之词?”
诸位大臣都暗暗佩服起祁震业来,虽然知道他一向坚持原则,却没有想到这么耿直刚烈,因此都为他捏一把汗。
“来人!”诸咎怒不可遏,“把这个无父无君的反臣贼子拖出去斩了!”
卫士得了命令,随即进来了。寺区忙朝卫士瞪去,“我看谁敢?”卫士见状,停住不前,静静看着诸咎。
“老师!”诸咎更加恼火,“您这是干什么?”
寺区跪道:“请殿下法外开恩,恕祁大人无罪!”寺区一跪,满屋子大臣都跪下来了。
诸咎听着“殿下”两字,颇为刺耳,像一根钢针直接刺到心脏上。但还是忍着说:“好吧,就恕祁大人无罪。”
众位大臣都站了起来。
诸咎见大臣们都不说话了,因此宣读了诏书,并安排了越王翳的后事,之后便让诸位大臣回去了。
第二日,诸咎在宫中,等着诸位大臣上朝,却发现没有人来。这不仅惹怒了他,“来人!去把这些不听话的老家伙都捆来!”
错枝这时走过来,跪道:“父王!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凶狠,一点儿也不像以前的您啊?”
诸咎激动地看着错枝,“寡人怎么了?寡人那么信任王叔,那么仁慈,王叔却接连害死寡人三个兄弟,又多次劝先王杀死寡人,还准备对先王下毒手。这世道,如果你不凶狠,而是一味仁慈,别人就会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到时候,你想翻身都翻不了。”
错枝看着面目有些狰狞的诸咎,内心不住地恐惧起来,他也不想再说什么了。辞别了诸咎,便离了王宫。
诸咎派去抓大臣的人还没出宫门,就遇到王信手下孟义率兵而来,于是赶紧来禀告。
“什么?”诸咎一听,拍案而起,“反了!居然敢反对寡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快想办法去告诉寺区大人,速来救驾。”
诸咎哪里知道,王宫已经被包围住了,根本冲不出去。没有办法,诸咎只有自己率领宫中的守卫拼死抵抗了。
寺区得知孟义起兵后,即刻派云淇等人护送公子无余持虎符前去接管都城防卫。
孟义所率部队虽然不多,但因为众大臣对诸咎害死越王翳的做法非常不满,因此召集呼吁,许多人都跟着起兵了。
因为是刚刚迁都,王宫还未来得及修整,因此城低墙薄,没过多久,孟义之兵便攻进了王宫,将诸咎杀了。孟义还未站稳脚跟,寺区便率兵攻了过来。孟义自知不是寺区对手,因此投降了。
卿大夫寺区平定内乱后,而越国没有国君,大臣们请求错枝即位,但错枝一想到王位,便想到父亲诸咎狰狞的表情,顿时觉得命不久矣。所以,他坚决不肯出任越君,而且躲进了丹地的洞穴。不管寺区等大臣如何劝说,错枝还是不肯出来。
“这可怎么办?”寺区一筹莫展,他不想再用暴力手段了。
国安道:“要不,往洞里灌水吧?”
“什么馊主意?”牧春风道:“你没有听说过晋文公放火烧死介子推的故事吗?要是把他淹死了怎么办?”
云淇一听,道:“做大事不用在乎细节,在下倒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算高明。就是用烟熏的方法。”
寺区听后,“那就试试这个吧,不行再想其他办法。”
于是,越国人就以烟薰的方法迫使错枝出来了,将他推举为越王。
错枝小心翼翼地登上车,对着上天大声呼喊说:“君位啊!君位啊!还是不可以交给我啊!”
云淇将寺区拽到一边,低声道:“请恕在下冒昧,错枝恐怕也非长久之君。老百姓常说‘牛不喝水不要强按头’,如今错枝对王位极其排斥,又怎么会用心国事呢?王纲不振,势必会有权臣乱政,大人不可不深思啊!况且,临下山时,家师还有几句话让我转告大人——一秋枝上静,一纪鱼下安,手足立天地,一仁一狠间。”
寺区无奈道:“尊师的话,老夫虽然不怎么懂,但目前这样的选择,也是没有办法。”
国安凑上来,微笑道:“寺区大人,我看越国的动乱,到此结束了,我们也该回去复命了。”
寺区道:“莫慌,可以先在文梦龙家住上几日,再走不迟。”
文梦龙忙点头,“是的是的。”
于是,国安等人便在文梦龙家住了几日,之后,便返回云梦山了。
错枝当了越王,不断让位,大臣们无奈,只好接受,于是,第二年,寺区立错枝族人无余为越王。无余做了12年越王,后为大夫寺区的弟弟所杀,由无余子无颛继承越国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