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顾同定下心思,对着紧密关注着自己的和记少东家微微一笑道:“小生前不久郊游之时,曾经遇到一位射雁者,从他那里听到一则关于大雁的故事,小生今日说出来,我们一同分享分享。”
和记少东家还未发话,米铺的掌柜张有才就一脸不耐烦的说道:“谁要听你讲故事,你快点写出诗词就是了。”
“哦,掌柜的有所不知,我要写的这首诗词,就是来自这个故事。”顾同也不理会张有才的不耐烦,反而愈加镇定的说道:“射雁者说,他曾经于初秋之时,在野外射死了一只大雁,大雁应箭落地,可是同这只大雁一起南归的另一只大雁,苦苦不愿意离去,守着死去的大雁,到后来,竟然飞起在高空,狠狠地冲向了前一只大雁旁的石头上,殉情而死。”
“小生当时听到这个故事,心中已经是震撼万分,就想着写点东西,来祭奠这对为情而死的大雁,可是苦于一直没有灵感,却不曾想,在刚才灵感突发,说不得今日要献丑了。”
说完话,顾同也不管犹自沉浸在他刚才所讲的故事里的众人,更不曾关注到眼神中起了丝丝变化的和记少东家,拿起上等羊毫做成的湖笔,润墨,挥毫,几乎是在一刹那,顾同就一边念,一边书写到: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言毕曲终,不过几个呼吸间,一曲《摸鱼儿。问世间情为何物》应运而生。
“问世间,情是何物,只教生死相许?”
几乎是和着顾同的声音,场内外众人,都被这一曲凄婉缠绵,感人至深的爱情悲歌,所震撼到了。
是啊,自古至今,从来没有哪一位诗人,能够写出这样直白的问句,这样震撼人心的词作,在联想到顾同下笔之前,所讲的故事,所有人,都不禁面带几丝悲伤,更有甚者,闻曲意而念己,几行清泪,忍不住的就落了下来。
“这首词真的是你写的?”
和记少东家虽然也沉浸在这首《摸鱼儿》的词境之中,但是还是对顾同能够写出这样的上等佳作,感到不少怀疑。
顾同自然不会对他承认,这是自己抄来大诗人元好问的大作,他笑着反问道:“难道你还从哪里听到过这首词吗?”
是啊,这首词原本是元好问在公元1205年所写,现在却还是1200年,世间当然没有《摸鱼儿》一词了。
被顾同一语问住的和记少东家,不禁气结,看着顾同志得意满那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过人家都写出来了一首绝对称得上是杰作的词曲出来,他也就没有理由再为难顾同。
想到下次见面,还要退避三舍,和记少东家顿时就没好气的说道:“趁我现在没反悔,你就快点滚,别在我眼前晃荡,看着烦。”
说完顾同,和记少东家又对店里的伙计,气冲冲的喊道:“看什么,还不快点给这个混蛋装上一百升米,推辆车,给他送回家去。”
只是顾同却并不打算这样放过这个先前侮辱自己的人,他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和记少东家跟前,俯身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公子,你这胸可真大,手感也不错,就是脾气太差了。”
说完此言,顾同也不管被自己一言气的羞怒具加的和记少东家,转身告诉米铺伙计自家位置,就扛起自己先前买来的四升米还有一套文房四宝,哼着小曲,迈着欢快的步子,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