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又非后世如同陈庆之一般的儒帅。就义赴死,夏桓或许相信,但是遭遇了几年的挫折,就痛不欲生,郁郁而终,夏桓是不相信的。
被夏桓道破的虞猛,脸色变得有些不大正常了起来。
“咚!”
一声重响,引得在场的所有人,心头都是一惊。
“殿下明鉴!家父并非死于积劳。实乃城中权贵作乱,家父看不过,故而暗中作梗,被发现之后,惨遭暗算而死!”
这回,虞猛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是却是比一开始要低沉许多。
“从小人见到殿下的那一刻,小人便知,殿下定然乃性情纯良之人。若是知晓城中之事,定然会出手。即便不能奈何那些权贵,小人心中也可以廖有告慰。但,今日殿下既然寻来。小人不想错过这次给家父亲自复仇的机会,望殿下成全!”
“望殿下成全!”
“望殿下成全!”
呼啦一声,原本站着的三十多人,一同跪下。恍惚之间,就像是曾经的长秀军一般。
夏桓看着满院子的人,却是迟迟不肯给出一个答复。
有些着急的虞猛,当即又重重地叩首说道:“殿下若是担心虞猛乃是狼子野心之辈,但可在事成之后,斩下虞猛的人头。只是,虞猛孑然一身,若是殿下看得起,还请给我这帮兄弟一番温饱!”
不过,虞猛的这番话刚刚说完,还不等夏桓开口,身后的三十多人,便有些眼急地说道:“百夫长待我等如兄长,我等岂是忘恩负义之辈!定与百夫长,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三十几人,却是硬生生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即便是一旁原本颇不待见这帮人的陈昭明,也是有些动容。
“殿下……”当下,陈昭明也忍不住开口,想要为他们求情。
夏桓将每一个人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最后,方才轻吐一声说道:“我知道了。”
夏桓的离开,令所有人都有些意外。但是,那最后一句话,同样给了他们一丝希望,令他们再度燃起了信心。
……
繁华的街道之上,陈昭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不得不说,那些所谓的长秀军后人,的确给了他不小的震撼。只是,令陈昭明有些疑惑的是,殿下明明已经心动,为何又不肯接纳那些人?
“昭明,想什么呢?”作为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夏桓岂会看不出陈昭明的心思?
而陈昭明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既然夏桓已经开口,他也便顺着话,问道:“殿下是在担心,那虞猛是在欺骗您?”
“欺骗?一个人欺骗容易,三十几个人都是这般欺人高手,有多难?若是他虞猛连他的那些所谓兄弟,也能十多年入一日的欺骗,就凭他的这个毅力,我为何不能用之?有这样的帮手,对付起颍上的那些人,岂不是得一大助力?”
“那殿下是信不过那些市井之人的品行?”
陈昭明说出这番话,也并非没有依据。毕竟,他们刚入城的第一天,便碰到了那般不愉快的事情。
“若是未曾入城,我或许当真厌恶他们这般的兵痞。不过,现在看来,呵,他们这些也不过是生活所迫。”
陈昭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那条街巷的模样,他是看在眼里的。比起普通人的房子,的确要差上不少。
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的陈昭明,只能试探性地问道:“难道,殿下是因为他们是项氏支持者的后人?”
长秀军,从一开始就牢牢地打上了项氏的标记。既然虞猛继承了父业,投靠夏桓,也算得上是降敌了。
“他们的父辈为项氏尽忠,他子承父业十余载不望封号,也算的上是情义之人了。况且,当初拥立我们夏氏的,如今不也成了陛下的心头之患了吗?”
夏桓越说,陈昭明越是糊涂起来。除了这些理由,难不成还有其他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