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女这个情况……”林老爷抚着胡子慢条斯理地分析,“最合适的,是招个赘婿。”
“与她母亲一样?”林夫人却摇摇头,“妾身的想法,倒是与老爷不同,愿入赘的,往往是家境差的,被逼无奈才入住女家。家境好的,哪个愿意入赘?可家境差的,又有几人有大出息?不说别人,就说茵茵父亲,人是不错,善良本份、不贪不懒,可别的呢?跟着老太爷学了多年,到底还是欠缺了一些,生意上的事不还是徐凝香出面打理的?我倒是觉得,茵茵应该找一个家世相当、年轻有为的夫婿。出嫁了依然可以担起家族生意,往后多生几个孩子,让一个孩子姓徐,继承徐府家业,像我娘家表嫂一样,她也是独生女,膝下三子一女,次子随她姓。”
“夫人此言差矣。”林老爷摇摇头,“若嫁去家世相当的婆家,出嫁后还得应付婆家种种事务,岂还有时间打理娘家生意?至于孩子,就更料不准了。万一如徐家此前一样,独代单传,婆家会允许唯一的孙子姓徐吗?”
林老爷一针见血:“老夫敢评断:明知贤侄女的情况,依然殷勤求娶又不愿入赘的,明显是奔着贤侄女身后的家产来的。他们岂会同意孙子姓徐?姓了徐,成了徐家人,徐家的一切和他们还有什么关系?”
林夫人被老爷一点,愕然之后迅速想通了,急得站起来:“那我得去提点茵茵几句才行。”
“诶!夫人这又着急过头了,还没出孝呢!”
“……”也是!
徐茵这厢浑然不知,有人此刻就在为她的终身大事发愁了。
她舒服惬意地烤着火,吃着自家大棚种出来的黄瓜,正在翻阅各铺掌柜包括徐奎送来的账本。
临近年关,各铺开始盘点今年的收益,盘点完送与徐茵过目。
今年徐家生意创新高,不论是传统香料,还是新推的香氛,销得不错。
酒坊和大棚蔬菜的盈利现在还不好说。
前者因为刚收购,而且主要是为调香供应伏特加酒精原液,间或酿些普通酒。
况且今年往外卖的,还是酒坊里留下的陈年佳酿。
要不怎么说徐奎走了大运呢。仅花了五百两纹银,不但收购到一家酿酒设施完善的酒坊,还白捡好几大坛陈酿。
改头换面后起了个“状元红”的吉利名字,吸收读书人这一群体为长期客户,为徐氏酒坊打了一波广告。
前期有这样的效果,后期只要稳住,老师傅老伙计老设备,酿出来的酒,一如既往的好,日进斗金还远吗?
再说大棚蔬菜,别看权贵一族抢着购买,可前期投入委实不小。
徐家村的1号基地,利用了尼姑庵原有的椽柱,规模相对也小,投入的本钱主要在人工。
可南麓山的庄子,那是从无到有、实打实地建,整个庄子,都改建大棚,那规模得多大?地基、椽柱、棚顶……想要挨过冬雪覆盖,还得盖得无比结实。
刨除这笔大头开支,再减掉各项人工以及琐碎的成本,亏倒是不至于,但盈利真不多。
不过良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今年投入为主都没亏,明年坐等分红还能差吗?
徐茵翻完账本,给各铺掌柜发了个红包,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出别院,欣赏近若咫尺的夕阳。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