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已夕看着对方,虽然刚刚有猜到,但他还是很惊讶:“什......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叶早晨把早点递回到林已夕手中,继续道,“去年的时候,我爸出狱,我跟我妈就搬出我家那棚子了,男孩嘛,也不能总和妈妈睡。”
“搬哪去了?”
“东郊。”
“东郊......”林已夕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提着袋子的小手无措地动了动,“那你每天上学,岂不是很远?”
“还好吧。”叶早晨随意道,“坐车三四十分钟。”
林已夕当场就羞愧了:“比我家还远......那你还给我买了大半年的早饭?你这让我怎么办才好?”
“嗐,什么怎么办?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嘛,你不也一直借我看卷子?”
林已夕依旧很尴尬:“可是......可是,你应该告诉我的。”
“告诉你我不能给你买早点,让你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迟到挨打吗?我可做不来,何况我家里的事,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你搬家了,放学我上了公交,看你过马路,我一直以为你还是回的以前的家,不对不对,其实我根本就没留心过这些......”林已夕胡乱解释了一通,最后决定关心一下好朋友的现状:“那你,现在和你爸爸住在一起吗?”
“我爸给了钱,我和我妈住。”叶早晨靠在窗台栏杆上,“他俩还是离婚了,我爸又找了一个,好像最近孩子快生了。”
“哦。”林已夕小声答了一句,心里有点同情叶早晨。
“你快吃。”叶早晨示意道,“一会儿饼凉了。”
林已夕听话地举起饼咬下一口,咀嚼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件事:“哎?你每天早上吃的什么?我从没看你吃过早饭。”
“我都带在书包里,下课吃。”
“是什么?”林已夕狐疑地望着对方。
“吃饼干。”
叶早晨一讲完,林已夕瞬间就变脸了,又开始把手里的东西往对方手中塞:“你吃饼,你啃两口饼!”
“干什么啊?”叶早晨推搡着,“我才不吃你啃过的,我就爱吃饼干!”
“老板,现做一个饼,少油,不要韭菜。”叶早晨站在摊边对着老板招呼。
“好嘞。”老板三两下拿锅铲和刷子煎出了一个饼,用纸袋包上,“来,您拿好。”
叶早晨接过饼,回头便看见林已夕在一旁,对手哈着气。
“让你穿这么少,冷着了吧。”
“没事没事。”林已夕原地跺了两下脚,“再走两步,就到家了。”
叶早晨把饼递了过去:“吃个饼,暖暖手。”
林已夕笑着接过,边走边咬了一口:“这味道,跟以前我们家门口那家,不太一样了。”
“是吗?”叶早晨揽上林已夕的肩,“我觉得天下的饼都一样,我从来吃不出有什么不同。”
“不一样的啊。”林已夕把饼对到叶早晨嘴边,“你吃吃看。”
叶早晨咬了一口,嚼了两下。
“不一样了,对不对?”
叶早晨干笑了一下,实在尝不出有何不同:“我没你有研究,毕竟你以前就喜欢吃这饼,我给你买了两年的早饭,这饼基本上每周都被你cue。”
“我后来每次吃饼的时候,都有分给你,你应该记得以前的味道啊。”林已夕啃着手里的东西,回忆着曾经,“那时候你最好了,天天一声不吭地把早点买来,我讲什么你听什么。”
“现在不好了?”叶早晨假装生气地捏了一把对方的脸,“哎对了,你那时也没现在斤斤计较,你记得吗,当时你每天给我五块钱,我买完饭,次次都有找零,我给你你老不要,我就偷偷存了起来。”
“干什么了?”
叶早晨有点惆怅:“中考结束以后,我拿那钱买了两张电影票,打算跟你一起看电影,结果你没来,电影我也没看。”
“哦。”林已夕回想了一下,“我中考没考好,那天我奶奶刚好知道,就生气了,硬是没让我出门。”
“我知道,你奶奶那脾气,出了名地暴。”
林已夕低头吃着饼:“这两年年纪大了,好些了。”
说话间便到了家楼下,叶早晨往楼道里一看,忽然顿住脚步。
“怎么了?”林已夕顺势抬头。
叶早晨还搂着林已夕,望着眼前的人,磕磕巴巴道:“奶奶......奶奶好。”
说曹操曹操到,一个胖胖的老人侧过脸来:“哟,真是这里呀,刚刚敲门没人应,我还以为我走错了。”
林已夕也是一愣:“奶奶,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