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罪之有?”
“你和张清濯,联手灭杀十余万生灵,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天怒人怨。莫要以为玄门之战,便可超脱法理之外。借三婚成煞,又借诸神归天之日侥幸瞒过天道,但你却瞒不过人道。”
“他人要杀我,灭我家室,夺我家财,我秦玦又岂能坐以待毙?不杀为仁,杀之为义。”
“就算道门三宗对谪仙派有所图谋,那也是道门和谪仙派之间的恩怨,值得你痛下辣手?”韩冰问道。
“谪仙派是阿清的师门,也是凤栖之地,夫妻同德,她的事便是我秦玦的事。”
“这么说,你和她是真的打算做一对孽龙恶凤,为祸人间了?”
“不敢,但若再重来一次,秦玦亦别无选择。”我说道。
“秦玦,你要记得,如今的人间是儒道的人间,你们夫妇二人必须为犯下的恶行为付出代价。”
“你想要什么代价?”
“随我去曲阜,向圣人请罪。”
曲阜孔子庙是儒道圣地,亦是儒道执掌人道的枢机要害之地。
以我和阿清所犯的罪行,莫说进庙,只怕人刚进曲阜地域,便会被浩然之气折杀。
去之必死。
道家重杀伐,儒道更非慈悲之主。
“如果我不去呢?”我问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秦玦,你不要以为可以一直躲在昆仑儒道便拿你没办法,天道可瞒,只要你还在人间就逃不过人道的制裁。”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在天道眼中,众生百态都是一样的,刍狗并非是贬义词。
是为天道无情。
而人道却不然,人道受人族意志的辖制,更是被现在的儒道一手把持。
倘若儒道肯挥动人道之剑,斩我机缘,折我气数,损我命格,我就算手段通天,也难逃人道之手。
昆仑虽远离世俗,但终究还在人间,金神威仪都要被人道压制。
韩冰语气强硬,让我毫不怀疑儒道的确可以做出这种事出来。
“昆仑墟即将出世,道门飞升者重返人间,我以为儒道应该以此事为重。”我说道。
“道门的事,是人族内事,自有人道冥冥之中监管,但今天犯禁的是你们。”韩冰说道。
至此谈判陷入僵局。
儒道没有提条件,也没有给我指出额外的选择。
但是,这并不是儒道真正想要的东西。
我和张清濯虽然杀孽滔天,但玉隐峰之战属于玄门之战,而且战场也仅限于昆仑。
除非我们真的为祸人间,儒道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我见到沈若羽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明白了儒道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沈若羽生出了剑格,儒道想为她在昆仑证道封神。
昆仑墟出世,势必会对儒道造成强大的冲击,而人族内部也并非众志成城,铁板一块。
儒道需要一把长剑来捍卫儒道的尊严,而沈若羽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把剑倘若铸成,不仅可以用来对抗道门,同样也可以反过来压制龙凤。
沈若羽天生剑胎,只要她去求,金神必不吝啬与她。
这件事的关键在于,怎么找出金神所在之地。
金神非神,犹如天道藏于冥冥。
“你怎么知道,我能帮沈若羽找到金神所在之地?”漫长压抑的沉默之后,我直接问出了心底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