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为局中人,本该是最好的阻拦的人选,可她不想。
一是不想让萧家以为自己与太子有多大的关系,以免日后叨扰到自己头上,二是她自问在夜瑾煜面前没那么大脸面,她不会上杆子去触他的霉头,这三嘛......
宋蕴宁勾了勾唇。
她还挺想看萧渐清遭罪的。
没人阻拦,老夫人只得硬着头皮一杖一杖地往上打,转眼已经敲了十几杖。
眼瞅着夜瑾煜面上不显满意,老夫人听着萧渐清的痛呼只觉心如刀割,暗骂宋蕴宁这软妮子的不开眼,眼珠子转了转索性直接装了起来。
“哎哟,哎哟。”
好似气急攻心般倒吸了口气,老夫人身子晃了晃,拐杖落地,人也软倒在了萧锦路的身上。
“母亲!”
萧渐清眼泪流了满脸,丑陋得很,“都是儿子不孝,您别动气,儿子去请罪,儿子......”
“够了。”夜瑾煜蹙眉不耐烦地将这闹剧打断,冷冷开口,“既然老夫人身体抱恙,将军还是尽快请个郎中来看看吧。”
“此事孤就不追究了。”
“多谢太子殿下!”萧渐清仿若打了鸡血,跪在地上不住地叩首感谢,倒好像太子才是他老子娘一般。
“多谢太子殿下。”宋蕴宁看了半晌戏,同样福身行礼。
这老虔婆倒是闹得一手好泼,太子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将萧渐清打死的,她再装病一番将萧渐清拘在家中行行孝道,风头一过,这事儿就完全被压在了萧家门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想得通透,只是眉眼微抬间那未来得及遮掩的讥诮已全然落入夜瑾煜眼中。
眸光不经意扫过她,话却是对着地上的萧渐清说的,“怪不得太后说萧夫人过于清瘦,孤今日观老夫人与萧将军之身形与行事做派,倒是寻到了原因。”
这岂不是明摆着骂她萧家欺负儿媳?
老太太脸色微变,想要开口却又碍于装病的现状,只得将火气咬牙压下。
至于萧渐清,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保住脑袋的庆幸感,哪还顾得上与夜瑾煜解释。
“殿下言重了。”
宋蕴宁的话起得恰到好处,柔柔淡淡的如春之流水,“夫妻自当举案齐眉,婆母与将军想来也已深知错处,日后定不会再犯。”
“今日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容将军府赔罪,妾身听端阳公主言其侄儿甚喜梅花酪,只是御厨所做不合口,而公主每日无法出宫采买,妾身恰好会做些小糕点。”
“不若妾身亲自做些梅花烙送进宫,闲暇时间也好让皇孙当些小零嘴。”
宋蕴宁福身道,举止言语落落大方,衬得地上的母女尤为的小家子气。
看向她的眼神愈发兴味,夜瑾煜扬了扬唇角,“好,多谢萧夫人。”
她竟这般聪慧。
她断定了此物自己不会拒绝,而萧家则会认为是她平息了自己的火气,同时还能够名正言顺的进宫。
一石三鸟,真真妙计。
心思一动,夜瑾煜索性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将日后的闲言全部粉碎,“这是太后赏给你的,因着夜深,孤担心太监办事不力,故亲自来送。”
宋蕴宁愣了一下,知道他是在借自己势以便萧家忌惮自己,心下触动,立刻接过盒子,“谢太子殿下。”
夜瑾煜微微颔首,“那边如此,孤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