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是哪儿来的,疼吗?”宋蕴宁凑上前仔细看看,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夹起一块咸菜放进宋言澈的碗里,条件艰难,她就是想给弟弟碗里放点肉都不能。
顺着宋蕴宁的眼神,宋言澈低头看到身上的伤口,竟出乎她意料摆手道:“不疼!不过是小伤,过两日就好了。”
说罢,宋言澈狠狠地咬了一口大饼,就着清粥咽下肚去。
他的满不在乎,让宋蕴宁陷入沉思。
这是就是那位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弟弟,从来不曾受过这等的苦,小时就算是在家摔了一跤也得哭着喊着找娘的弟弟。
白皙的皮肤已然黝黑,眉眼中有了阅历。
“没事就好,注意安全。”姐弟两人,相视一笑,仿佛一切欲言又止的话语都在这笑里包含。
夜瑾煜见宋言澈当真有了长进也暗暗替他高兴。
子夜时分,夜深人静,院落众人睡下。
宋蕴宁在弟弟房里聊了好些时辰,将他走后母亲的担忧和惦记都全数传达,直到弟弟困倦她这才出回了屋子。
初禾挨饿受冻一整日,在宋蕴宁的特许下早早入睡,宋蕴宁自己洗漱后躺在床上,脑海中情不自禁地回想起这几日的遭遇。
就在她昏昏沉沉将要睡着时,门口一只鸟扑腾着翅膀飞过发出巨大响声,宋蕴宁受到惊吓猛地睁开眼。
院子里有人?
两个差不多高的身影正在院中交谈,宋蕴宁心里觉得奇怪便坐起身来,随手拿过床头放着的外袍,出门。
“殿下,据京城传来的消息,肃王所派人手已在路上,正往泽州赶。”
殿下?宋蕴宁总算明白,这两人其中之一是夜瑾煜,另外一人则是正在禀报消息的侍卫,她停下脚步。
大旱来临,泽州无雨则无云彩悬于上空,每每夜晚的月亮皆如皎洁玉盘挂在天上,洒下透亮洁白月光。
宋蕴宁一时间进退两难,她不想探听两人谈话可又怕转身离去恐会发出声响干扰两人,只好怔怔地躲在石柱后面。
“你可知多少人?”夜瑾煜沉默半晌后开口道。
侍卫有点为难,战战兢兢道:“属下不确定,依照消息所言是一队人马,恐怕至少是三四十人。殿下,其中还有蹊跷。”
“此话怎讲?”
夜瑾煜原本低着头,听到这话不寻常遂抬头。
“肃王派出的人手以很快的速度出发京城,可到了安图便不往前走了,一直在原地停留,属下不知为何。”
并不急着赶往下一个城镇吗?夜瑾煜蹙眉,紫瞳在黑暗中收紧瞳孔。
皇帝承诺夜瑾煜向冀中分拨五百石粮草以供灾区渡过难关,第一批正是随军队一同抵达,这第二批则是由安抚司押送,算算时日只怕也快到安图县了。
肃王肯定是打了粮草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