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提出的这慈幼局的想法,整体来说臣没有异议。可…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太守顿了顿。
向夜瑾煜投去试探目光,直到对方点头,他才继续说。
“这些孩子也都是流民的孩子,城中有钱有本事的人都跑了,不会留在冀中吃苦。留下的人大多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庄稼人,他们的孩子只怕也不会想要读书,若像聚集起来只怕是难啊。臣退一步讲,就算是聚集起来了,只怕也不好管理。”
太守叹了叹气,表明上看是在表达叹息,实则刻意甩了难题给宋蕴宁。
面对质疑,宋蕴宁眨了眨眼,不急不徐地抬手唤来初禾:“给太守上杯热茶,一路来只怕是吹了不少寒风。”
她的主人翁姿态让夜瑾煜很是受用,太守没得到回话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
等茶的片刻里,宋蕴宁一直在思量着如何应对对方提出的难题,正当她想了个七七八八正准开口之际,热茶也添好了。
“孤有一言。”低沉的声音传来,夜瑾煜开了口。
太守端起茶的手不自觉地一震,茶汤荡漾,万幸没有添得太满,他尴尬地放下茶杯,太子之言,需侧耳倾听。
宋蕴宁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正如太守所说,流民之子大字不识。”先是以一句话认可了太守,夜瑾煜以指节抵住下巴,沉思道。
“孤想问问太守,因旱灾已撤出冀中的文人墨客可还会在回来?他们有钱逃,难道无钱落脚?两年旱灾,泽州人口流失不断,人才也不断流失。若等抵抗了旱灾再回头看,只怕已是亡羊补牢。蕴宁的法子正巧能加大百信受教的机会,为何不可?”
连珠炮似的反问打得太守猝不及防,他略带尴尬地低头整理衣摆,紧张地吸气:“若按殿下您这么说,慈幼院的法子或许能试上一试。”
小小太守之职又如何能忤逆当朝太子,只好松口。
太好了!横在面前的大山总算被移除,宋蕴宁欣喜地眸光一动,立即提议。
“太守能支持这决定可太好了,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第一个难题是‘教书先生’由谁来当。太守在泽州城多年,定知道哪儿能找到合适的人选,若有空时,还请太守多多留意。”
说完这话,宋蕴宁侧过身子端起茶杯:“小女子先一茶代酒敬太守一杯。”
太守有些迟疑,不敢抬头看夜瑾煜的表情,不情不愿地也端起了杯子:“宋小姐哪里的话,臣自愧不如,定当竭尽全力。”
门口传来异动,侍卫中有一人跛着脚,拖着一条腿便要往里进。
“禀殿下!”侍卫高高地举起手,古山只诧异了片刻便立即反应过来,伸手挡住他的去路,目光凛冽。
夜瑾煜听闻抬头,见是身旁常跟的暗卫之一,抬手让古山放行。
侍卫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地进门,艰难单膝跪地,拱手开口:“殿下,属下一众追随您,也跟您读过几年书。来的路上遭遇山石滑落,属下退被石头砸折,不知何时才能好利索。为了不白吃饭,属下愿意先为教书先生教导孩子们些常用学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