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儿时常往外面去,有时候帮人干点活儿,有时候帮人打听点事儿,挣了钱就给他老爹买些肉回来吃。
要是没有的话,就指望着地里的出产过活,反正父子两个就是有一顿没一顿的过着。
连肚子都填不饱,更何况是把衣裳洗干净了。
冬天的衣裳穿过了,一般人家都会在夏天洗干净,晒干了放着,年年都洗这么一回。
可对于狗蛋儿和他爹来说,那就无所谓了,穿过了又放着,等哪天真的看不下去了再洗一下吧,看这衣裳黑成了那样,也不知道是哪年洗过的。
香杏如今嫁进了狗蛋儿家里,那可就成了老妈子了,家里什么活儿也得干,自从她去了,狗蛋儿又出了远门,这些日子都不在家,也不知道到了哪个地方。
大家本来在说说笑笑的,见香杏来了,全部都闭了嘴,这会儿见着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刚刚本来挺热闹,这会儿清风雅静的,有个离她近一些的大娘觉得不太好,就问了一句,“香杏,你带这么多衣裳来洗,一会儿打湿了水能带回去吗?还挺沉的。”
人家本来是好意,结果香杏把衣裳往地上一扔,瞪着那大娘就说,“你就是看我笑话是不是,知道我亏了身子,拿不动东西,所以才这么说。”
那大娘平白无故被指责一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张了张嘴,吐出来一句,“我可真是多管闲事啊,你洗你的衣裳,就当我没问过。”
见状,大家更是不肯开口了,这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吗?
又不是别人叫她胡来的,如今她自己成了这个样子,看谁都不顺眼,还觉得是别人的错,这姑娘可真是没救了。
村里人不仅没逼着村长要把她浸猪笼,大家还都没提这事儿,就是怕伤了她的脸面,结果人家不领情啊。
别人都不想理她,江敬雪就更是如此了,见她来了,直接背过了身去洗衣裳。
现在已经没人跟她说话了,香杏却像是被人戳到了痛处一样,插着腰就开始骂,说大家笑话她,看不起她。
骂了好一会儿,有脾气急的忍不住了,站起来就说,“香杏,你怎么回事啊,刚刚陈大娘也是想关心你一下,怕你一个人背不动,你劈头盖脸就骂这么一通,咱们谁欠你了不成?那些事不是你自己做的?少在这儿张牙舞爪的,要不然我跟你没完,真跟大伙儿都要惯着你一样。”
“就是,香杏啊,你自己上赶着要去人家家里当老妈子的,这会儿发什么火啊?大伙儿真就笑话你了,你又能怎么着?自己做了丢人的事,别人还不能笑话了?”
全程江敬雪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往这边看一眼,她越是不在意,香杏就越生气,干脆跑到了江敬雪后面,指着她说,“我给人当老妈子,我当她有多好呢,还不是在洗别人的厚衣裳,这不也是老妈子吗?你们只笑话我一个人,却不笑话她,这是觉得她能挣钱,就上赶着巴结啊?”
江敬雪正好洗完了,回头笑了笑,“我洗,那是因为恰好有空,我不想洗,尚轩自己就会动手,而你呢,那是不得已,香杏,没人在意你到底过得好不好,你也不用遇到个人就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