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昭武沉默着走过去,熟稔地剥皮剁肉,将一整只兔肉剁碎,丢进粥里,确保大家都能沾沾味道,这才开始去烤另一只兔子。
陈彦峰坐在旁边歇息,陈彦康喊了一句:“三弟,你去搂点柴火过来,烤兔子这点柴火不够。”
陈彦峰不敢置信地看了陈彦康一眼,没动。
自从他成了威远侯,陈彦康就带了一大家子来自己府上赖着不走,十几年吃住都是自己的。
从前都只会拍马屁讨好自己,如今他居然敢指使自己干活儿?!
陈彦康的儿子叫陈怀彪,见状不阴不阳刺了一句:“若不是三叔你,我们如今还吃香喝辣呢!再不济也是个良民,哪里需要挖地住窝棚?”
“三叔你连累我们成了现在的样子,还想继续做高高在上的甩手侯爷?”
陈彦峰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一扭头看到正在一旁编草鞋的侯巧玉,立刻说了一句:“你去,搂点柴火过来。”
侯巧玉老老实实起身,搂柴火去了。
身边几人都眼带轻蔑地看了侯巧玉一眼。
昔日高高在上的威远侯夫人委身给了一个差役,就换了两块糖,结果没两天,那差役还瘫痪了,被卸了差事赶回家去了!
哈!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前威远侯夫人彻底不值钱了。
这不,这几天陈彦峰都叫那个良妾来自己窝棚,根本不跟侯巧玉睡。
兔肉的香味飘散开时,陈怀彪等人一拥而上,三两下就将一只兔子瓜分干净。
扯给各自爹娘一小块之后,他们就纷纷大快朵颐了。
没抢到的只能咽口水,转身就去喝兔肉杂粮粥。
好歹那里头也有兔肉,能沾点肉味。
从始至终,没人想起常昭武为何要去给大家打兔子,也没人想起,应该给陈静嫱留那么一点儿兔肉吃。
陈静嫱喝着常昭武给她盛过来的兔肉粥,不争不抢,安安静静。
陈静言看得眼热:她也没吃上烤兔肉,只喝了一碗兔肉粥。
饿得流口水时,陈静言忍不住嘟囔:“昭武哥,你明日能不能多打几只野物?”
常昭武看一眼陈静言贪婪的眼神,沉声道:“我尽力。”
山上的野物又不是鸡笼里养着的鸡,想要几只有几只?!
这蠢女人想什么呢?!
温大元今晚吃的又是干饼子配他们熬的杂粮兔肉粥,忍不住想念陈家的好饭菜。
放了碗,温大元跟接替赵二的梁大路道:“我去一趟陈大爷家,你在这儿看着。”
梁大路比赵二老实:“好嘞,大元哥你小心点。”
温大元刚走,一个中年道士就来到了落马坡前,看着一排低矮的草棚和两间小木屋喊:“谁是陈彦峰?”
陈彦峰闻声出了窝棚,看着暮色中的中年道士:“我是,道长有何事?”
中年道士:“我有事找你,跟我来这边一叙。”
陈彦峰不想去,他总觉得这人身上邪气,让他觉得有些发冷。
可中年道士冷嗤一声:“你还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
杀人诛心!
陈彦峰很光棍地指了指小树林的方向:“那边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