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拿着这件事来跟我闹,试问从始至终,我真的错得厉害?不可饶恕的那种错?”
“就算你将素清丢在雪中,这些年由着下人作践洛依,我可为此发作过你?”
“你一口一个野种的时候,可曾想过你身为郑家嫡长女的教养和身份?”
“你可曾想过,家中这些子女们都在看着你?”
“你看看家中养大的这些女子,哪个不是成天争来争去、斗来斗去?”
“只为了一件好看的衣裳、一支精致的钗环?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一点虚无的面子?”
“若是你真的觉得你嫁给我这些年,我亏待了你,我送你回郑家,算我对不住你,配不上你。你可愿意?”
说这些话的时候,肖景海谁也没看,语气格外疲惫,身形也坍塌在圈椅中,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
郑明月哭了起来。
肖景海由得她哭,没有如往常一般被气走,也没有如往常一般上前哄着。
等郑明月哭得差不多了,他给了两个选择:“这些年是我错了,我不该纵容你走到如今的地步。”
“你刚嫁给我时,也曾经温和大气,懂礼守分寸的,不会如现在这般动辄歇斯底里,视人命如草介……”
“你变成这样,有我的原因。”
郑明月哭到说不出话来,肖景海却依然没有离开,执着地要一个结果。
“我只是因为太在意你!难道这也有错吗?”郑明月不明白,她红着眼睛瞪着肖景海。
肖景海眸光没有闪躲,直勾勾看着郑明月:“若你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或许夫婿会很欢喜你这份在意。”
“可你不是。”
“你是肖家的当家主母。你如今的言行,跟你的身份是不匹配的!”
“尤其是:无论你的男人是肖家的家主,还是寻常村夫,你都不该草菅人命!她们从始至终又做错了什么?”
“有什么错,那是我做下的,你只管冲着我来,你冲着她们去做什么?”
“不就是因为那时候她们比你弱?”
“如今肖洛依的本事比你强,她若是逼着国主出面,杀了你,灭了郑家也不是不可以做到,你觉得合适吗?”
郑明月吓得心都哆嗦了:“她要灭了郑家?她要杀了我?你……你答应了?”
肖景海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她没有你这样狠心,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更没有你这样——欺软怕硬。”
说完这话,肖景海起身离开。
院子里响起了肖景海的声音:“夫人病了,即日起,主院封闭,除了一日三餐,不许人进出!”
既然郑明月不想被送回郑家,那就关起门来修身养性吧。
在改了性子之前,肖家主母不见人。
肖洛依对此一无所知,翌日早起,她收到了来自肖家的东西,带上自己的人就往腾冲方向而去。
一路上快马加鞭,往常马车要跑两天的路程,今日一天就跑到了。
只是人困马乏的,等进了庄子,一行人也差不多力竭了。
庄子外五里地的山上,陈怀现的部将就在那里扎营。
肖洛依简单换洗了一下,随便吃了点东西,又跑去跟陈怀现汇合。
双方一见面,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