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他就躺在地上，血已经快要流干了，地毯吸饱了血，看上去都是狰狞变形的。</p>

当时我觉得我自己都快疯了。</p>

他就站在那里，手里举着刀，刀刃还在滴血。</p>

那是我哥哥的血啊。</p>

他好像在笑。</p>

他笑着走到我旁边，用那把刀划向我的喉咙。</p>

在刀接触到我之前，他顿了一下，所以那一刀很浅，但是很疼，之后我就痛得半昏迷了。</p>

他笑着说了什么。</p>

之后他拎起我的衣领把我拖了出去，就在天台上，把我扔下去了。</p>

雨萱抱紧自己的肩膀，清澈的圆眼睛里充斥着血丝。</p>

“在落到地面上之前我就没知觉了，醒来的时候就在屋子里，我旁边就是哥哥……”</p>

“哥哥的身体冰凉冰凉的……”</p>

小澜握紧雨萱的手，那双小手此时也是冰凉冰凉的。</p>

看来，孟傅灵对于整件事的描述基本是对的。</p>

只不过用自己替换掉了白云起的角色。</p>

“你很勇敢，雨萱。”</p>

“不……我不勇敢……”雨萱茫然地摇头，“其实我觉得……我好像……好像已经死了……至少……至少马上就要死掉了……”</p>

“但你活下来了，并且我们已经开始准备为白云起报仇……”</p>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雨萱踌躇着，轻声说道，“但我觉得我能活下来，好像都是因为哥哥，在黑屋子里的时候，虽然我知道哥哥的尸体就在旁边，但他好像没有死，我的意思是……我看到一个活着的哥哥在照顾我，但我也知道我手边的哥哥确实已经死掉了……你能明白吗？”</p>

小澜想起了那团白影，那个环抱住雨萱的虚幻的白云起。</p>

濒死的雨萱，她看到了哥哥的灵。</p>

看到了白云起努力为她固定灵魂。</p>

在她清醒后，就再也看不到了。</p>

“我相信你，这种事情时常发生，”小澜故作轻松地说道，“我们小孩子就要接受一些前卫的教育，这个世界的存在告诉我们，人本来就不是仅靠肉体生存的，只要你还记得白云起，还爱白云起，那他就一直存在着。”</p>

雨萱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p>

“我当然记得哥哥，我爱我哥哥。”</p>

“那他就没有死，”小澜轻轻揽住雨萱肩膀，“你想一下，如果有一个你爱的人住在很远的地方，你见不到他，也不能和他说话，你会觉得他是死掉了吗，你会难过吗，思念是很正常的，我一天不见我的同伴，我都会想念他们，但是思念不能带来悲伤，思念应该是一种幸福的感情。”</p>

雨萱定定地看着小澜，将懂未懂。</p>

“所以说，我哥哥只是……”</p>

“白云起只是去了一个有点远的地方，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在你想念他想念得要命的时候，我相信你们会见面的。”</p>

雨萱的目光逐渐明亮。</p>

之后重重点了几下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