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绿柳庄,就是你家老爷子所建,当时为袁氏兄弟提供了多少情报?
连曹洪都差点被害死,你以为你家老爷子一死,这些旧账都一笔勾销了?”
“你这是在逼我杀你,”司马恂平静的道:“只有将这些知情之人全部杀光,方能保我司马氏无虞。”
“你以为杀了我,这些事情就不会透漏出去了?”伏典面目狰狞的笑着:“老子早就防着你了。
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将你司马氏所做的桩桩件件写下来,全都交给到我一个朋友手里。
他只要三天不见我面,自会将那些东西交到邺城,到时那些秘密大白于天下,你司马家还是死无葬身之地。
你倒是杀我啊?
不敢是吧?要不然我们就继续合作,咱们是世交嘛。
当年家父就暗中在令尊之麾下效力的。
他们都有中兴汉室,毁灭曹氏之志向,如今咱们继承父辈遗志,为什么不能继续合作?”
“你到底想干什么?”司马恂攥紧长剑,喟然叹道:“当今天下大局已定,曹氏名将如云,拥兵百万,民心所向,你以为还能有机会颠覆曹氏基业?
那是自寻死路!”
“不需要你去送死,你只要替我做成一件事,我便把那些证据全都交给你,而且保证从此再也不纠缠于你。”
“什么事?”
“你与司马衷联手,前去杀了丁辰,他身边固然有不少高手,但那都是武将,只要你二人联手,必能成功。”
“杀了丁辰,你以为你所谋大事就能成了?”司马恂冷笑着问道。
伏典是伏皇后的弟弟,为了姐姐当然也要一条道走到黑,他言道:“你没细数一下,曹氏之所以夺得天下,有多少仗是丁辰打的?
要是没有丁辰,也许咱们父辈当年所谋之事就成了。
如今曹贼垂垂老矣,不过一两年寿命,只要除掉了丁辰,以曹昂之威望必不能服众,曹氏定会四分五裂。
到时天子振臂一呼,召集东南之孙权,西南之刘备率军前来勤王。
我再准备一支私兵从许都起事,如此天下可定,大事可成。”
“这就是你的如意算盘?”司马恂平静道:“如今天下百姓刚刚安定,你行此事,又要将天下重新推入战火之中,你觉得有多少百姓会支持你这疯狂之举?”
“只要能恢复大汉正统,多死就百十万百姓又算什么?”伏典轻蔑的道:“再说当今人心思汉,我如此也是遂了天下百姓心愿。”
“尔心思汉,百姓可未必,”正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丁辰在赵云太史慈等四将的护卫下走了进来,倒背双手微笑着对伏典道:“你要杀我,就不用费那么多心思,直接来便是。”
“丁……丁辰?”
饶是伏典诡计多端,却也想不到他心心念念要杀的丁辰竟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你怎么会知道这里?司马恂,司马衷,你们两个快动手。”
司马衷连忙拿起长剑,可是司马恂却已经横剑压在了伏典的肩头……
……
时间推到一个时辰以前,丁辰正准备率领人马重查绿柳庄。
突然有个人影挡住了去路。
那人宽袍大袖,五官端正,手中拿着一柄长剑,显得飘逸异常。
太史慈正因为放跑了黑衣人而生气,见又来了一人,当即迎上去道:“干什么的?今天晚上怪事真多。”
可是突然眼前一花,那人竟然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众将骇然,这人似乎比那黑衣人更厉害,所有人都把丁辰团团围住,以防对方突然袭击。
可是那人来到丁辰面前,突然扔掉手中长剑,然后双膝跪倒在地,挺直身子道:“河内司马恂,拜见国相。”
“你是司马恂?”丁辰把身前的护卫分开。
司马八达如今有大半数都在曹氏为官,自然不用再怕。
“司马先生何须如此大礼,快请起,”丁辰虚抬双手道。
“在下跪拜,乃是前来请罪,”司马恂把长剑拔出来,捧过头顶。
“你何罪之有?”丁辰问道。
“国相此前可曾听说过深渊?”
“深渊?”丁辰愣了愣神,要不是今天发生这些事又牵出绿柳庄,他早就把那组织给忘了。
当时的确是存在那么一个盗取曹氏情报,然后提供给敌对势力的一个组织。
可是后来虽然没有将这个组织揪出来,竟然也自行消失了,再也没有出来捣乱过。
“你什么意思?”丁辰凝神问道。
司马恂咬了咬牙道:“那深渊乃是家父所建,其中骨干乃是在下与伏氏子弟。
至于我司马家其他兄弟,均不知道此事,还请国相明察。
所有罪责在下愿一力承担,是杀是剐,绝无怨言。”
“你父亲?”丁辰皱了皱眉头。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里面的疑点,司马防已经死了好几年,他也没有找到深渊的任何线索,这司马恂为什么这时候主动跑出来自首?
只能说明一点,他追查刺客却无意间逼近了当年那个神秘组织的真相。
所以司马恂才坐不住了,主动前来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不过司马防建立深渊的动机是什么?
丁辰问道:“据我所知,当今魏王进入仕途还是得益于司马防推荐,他为何却又将曹氏军情透漏给他人?”
“家父当年推荐曹公乃是为朝廷举荐贤才,”司马恂道:“可是后来发现他所推荐之人把持朝政,有不臣之心,家父深感内疚,所以想要把他所制造的祸端消除。”
“可他为什么透漏给已经称帝的袁术?”丁辰厉声问道。
正是因为当时是征伐淮南,军情遭到了泄露,所以丁辰才判断深渊不是天子的势力。
只因曹军讨伐淮南乃是为汉室朝廷平定叛乱,天子没有道理从中使绊子。
可是作为汉室忠臣的司马防也同样没有理由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