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意拿他没辙,只能在思姑娘和彤姑娘来请安的时候,极力安抚,说她们老实懂事又不争不抢,殿下都看在眼里,以后总不会亏待她们的。
出来后,思姑娘头一个就不高兴,嘀咕道:“算起来,王妃比我还小两岁呢,总在我们面前这样拿乔,也不怕闪着舌头。”
彤姑娘忍不住劝,“你这是何必呢,王妃待我们不差,刚才那些话能让我们面子上过得去,且平日里有好的东西,也惦记着我们,在殿下跟前争宠归争宠,我们不必冲着王妃去呀。”
思姑娘赶紧笑了起来,说:“是是是,我听你的,我也是想着她霸占了殿下这么久,心里有些难受罢了,要说对王妃做什么,那是绝不可能的。”
彤姑娘以为这样就是把她劝住了,又见岚意并没有反对自己讨好殿下,反而夸赞她体贴,接下来几天,便仍旧像之前那样,常常做了点心往书房送,卫长玦偶尔会吃两块,味道倒不甚喜欢,有时候还问:“这里头怎么有股子药材的气息?”
彤姑娘难得与卫长玦说上话,连忙说:“这是王妃赏下来的一些人参须子,原是给我和思姑娘补身体的,但妾身记挂殿下,想把最好的都给您,做点心的时候,就把它们磨成粉末放进去一些。”然后她怯懦地抬头,询问,“殿下,是不大好吃么?”
卫长玦笑了笑,把点心放到盘子里,也不欲与她多说,只讲:“没什么,王妃赏的东西,是她的心意,你自己留着用就是,我这里什么都不缺。”
本来是推拒的一句话,听到彤姑娘耳中,还以为这是卫长玦对她的关切,掩着羞红的面容就下去了,紧接着变本加厉,平日里送来书房的东西,往里头添的补品更多了。
这些动作,有下人们看着,很快就传到了岚意耳中,岚意还有些纳闷,“用补品做出来的东西,能好吃么,殿下吃得进去?”
凝芙摇摇头,“殿下也吃不进去,听说后来开口说了彤姑娘两句,可话还没讲完,她就掉眼泪说是不是王妃不喜欢她送东西,所以特让殿下来说,殿下斥她不许讲没有的事不许编排您,她就说自己只是一片好心,没想过与王妃您争什么,求殿下就容许她尽一点心意。”
说到这里,凝芙很不快,“殿下为了不叫她在背后诋毁您,只得应了。您说这人怎么就总觉得别人要害她呢,明明您什么都没说过,她那做派,就像是您容不得人似的。”
岚意也有些不高兴,但令她不高兴的,不是彤姑娘的那些话,而是卫长玦的,“这些话都是殿下故意让你知道的吧,他就算计我,晓得你忍不住,肯定会来告诉我知道,这样既可表白了自己的无辜无心,又能把事儿推到我这里。”
凝芙有些茫然,“嗯?奴婢,奴婢被殿下算计了?”
“可不是,不然书房里的事,你怎么可能知道,还知道得这么清楚。他这是想让我想法子,让彤姑娘离他远些,可彤姑娘是他正经的侍妾,在宫里头都过了明路的,人家往书房里送吃食,也没耽搁他的事,怎么就不行了,他以为我会恼了彤姑娘,帮他出头赶人,我偏不。”
看着岚意把手中的书卷往桌案重重一放,动气了似的,凝芙哭笑不得,说道:“合着奴婢是被夹在中间给您和殿下斗法了,奴婢真惹不起您二位,往后啊,彤姑娘的事,奴婢就不和您说了。”
岚意闷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道:“说,怎么就不说了,这管好家中妾室,原是我的责任,彤姑娘忽然转了头一个月那温柔小心的性子,要么是之前藏得太好,要么就是有人在挑唆,你着人看好她和思姑娘的院落,有什么事,立刻告诉我知道。”
凝芙哭笑不得,又带了点促狭,“王妃还是肯管了?看来您终究心疼殿下呢。”
“我才不心疼他。”岚意恨恨,“他是享了齐人之福还冲我卖乖,传出来的,是他对彤姑娘不待见,那没传出来的呢?说不定私底下他很会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