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游鱼咕哝着,说道:“我是病人,身体虚弱,心灵自也跟着虚弱。”
言下之意是,他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
施言墨只得任命照办,对着药匙吹了几口气,递到她唇边,对上她促狭的眼神,整个人越发不自在了。好容易给她喂完一碗药,迫不及待就起身道:“你好生歇着,本侯过些时候再来看你。”
宋游鱼本来没什么,听得他这话,眼疾手快拽住他一只手:“过些时候是什么时候?是往后都不来看我了?”
她缠着他,一脸控诉:“侯爷,我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你居然还能抛下我,不开导宽慰我就罢了,你还冷落我!”
施言墨完全拿她没办法,见她如此执着,只能松了口:“明日。”
“今晚!”得寸进尺是她惯来的优良传统,宋游鱼抓着他的手不放,“陌生的地方全然不熟,没看到你,我不敢睡。”
施言墨瞥她一眼:“当真?”
“当真!”宋游鱼答道,语气非常肯定,反正她“疯病”好了之后鲜少出门,更从未在别人家里过夜,施言墨就算怀疑,也无迹可寻。
他再信她瞎掰就白活了!
施言墨懒得扯掰,转身走了。
宋游鱼目送他背影消失在拐角,面上的神情凝滞,伸手擦拭着嘴角的药渣,呵了一声,眼底掠过浓郁的复杂。
同样是送药,前世今生倒真是不同的待遇。
前世他送给她的是致命毒药,如今喂她体贴备至的,却是治她风寒让伤口痊愈的药。
真是……同人不同命。
若是有朝一日他知道宋游鱼跟安庆本为同一人,脸上神色该是何等精彩?
这般想着,时间已经过去些许,鹊儿进来服侍她休息,她才后知后觉想起:“糟糕,聘礼的事情,居然忘记跟他说了!”
真是得意忘形。
莫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也跟着不好使了?
施言墨从宋游鱼房里出来,迎面就遇到施老太君,他有些惊诧问道:“娘,您怎么来了?”
“未来的儿媳妇儿受伤,老身来看看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施老太君瞥他一眼,“你小子毛手毛脚,哪是会伺候人家姑娘的,可有把姑娘给欺哭了?”
“没有。”施言墨木然答道,思及方才,面颊依旧生热。
施老太君目光往他面上一扫,声音里带了些笑意:“看得出来,你倒是喜欢这姑娘的紧。”
施言墨无奈:“娘您别闹。”
“脖子都红了。”老太君哼了声,“想耍赖,也不藏好些,老娘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什么心思瞒得过我?”
施言墨说不过她,遂改口道:“娘,我要出去一趟,您进去就进去,说话别过于露骨,免得吓着了她。”
“你娘我是那么毛躁的人吗?这还没过门呢,就胳膊拐过去了。”老太君横他一眼,兀自往听雨楼过去。
施言墨摇摇头,神色古怪朝那方向看了一眼,也离开了。
宋游鱼正趴在床上醒悟人生,外头鹊儿跑了过来说:“小姐,施老太君来了。”
“施老太君?”
宋游鱼一怔,差点又从床上滚下来,说道:“那还不赶紧迎接,别失了礼数!”
这人她没记错的话,是施言墨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