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告诉为父,你口中最后的稻草,那个指点你真相的人,究竟是谁?”
燕知下意识看了一眼楚央,又
迅速缩了回来,说:“女儿不能说。”
刑奴眉头紧皱,一脸忧虑。
楚央心下疑惑,原以为自己又中了这个小贱种的计中计,却不想此时她却想维护自己;难不成是自己又多心了,这个小贱种只是傻的单纯,妄想以微不足道的信任换取淡薄的亲情,因此最终没有按她们的嘱咐行事。
突然慕政看了她一眼,楚央只觉全身寒冷,如坠冰窖。
“那么,你信了那人口中的真相吗?”慕政问燕知。
燕知想了想,面露愧色,答道:“女儿为了救无辜的娘亲,也是情非得已……但是最后这一刻,女儿还是选择了相信您。”
燕知又是一叩首,额头已然青紫,隐隐带着血痕。
慕政心下一软,竟起身扶起了她,燕知却好似不知疼痛,追问道:“父亲可以放过娘亲了吗?”
慕政面色沉沉,轻轻抚上燕知昨日遭楚央掌掴的右脸颊,突然双目一瞪,喝道:
“来人,将燕夫人送回听雨院,好生照料,不得怠慢!”
“大人,这……”
“你们还不明白吗?”慕政冷笑道,“慕府不幸,有恶奴横行作怪,玩弄权术欺主犯上,若不加以严惩,慕府将永无宁日!”
“大人的意思是……”
“来啊!给本爵拿下刑奴!”
楚央大惊,花容失色,刚想求情,就被慕政冰冷的笑意打断:“怎么,夫人也与此事有关?刑奴陷害如笙在先,欺辱哄骗知儿在后,若不处以极刑,何消本爵心头之恨?”
“大人,无凭无据……”
“未央院所有奴仆,即刻压入刑堂受审;严刑拷打之下,本爵自会让他们悉数招来!”
楚央见大势已去,痛恨地喊道:“酷刑之下必有冤屈,大人怎可屈打成招!那贱人人尽可夫,你又何必为她糊涂至此!”
慕政逆鳞被公然触碰、撕裂,抬手就给了楚央一个巴掌,怒道:“不要以为你做了什么,本爵会不知道!不要以为你仗着楚氏家族,本爵就不敢动你!本爵念及旧情,姑且留你一条贱命,你若再敢多说,本爵就废了你的一双儿女,另立世子嫡女!”
十载夫妻,慕政到底知道楚央最怕什么,打蛇七寸毫不留情;楚央眼前一黑,气急攻心晕死过去。
刑奴也突然明白了,国公是一直相信燕落的,哪怕那个下人叫孟洛,是国公心底的创伤。
国公不过做了一场戏,请君入瓮,冷眼看着她们如跳梁小丑,自作聪明地以为大局在握。
而那燕知,想必早就与国公父女联手,上演这一出好戏罢了。
至此燕夫人偷情一事尘埃落定,真相竟是未央院的刑奴为自家大夫人不平,联合孟洛等人私自陷害燕夫人。
慕国公大怒,下令杖毙恶奴,以儆效尤。
此事有关慕府颜面,因而严禁宣扬,京城少有人知。
裴怀息知道时,已经是很久之后了。
燕知在信中让他宽心,写道:
怀息哥哥放心,知儿会保护好娘亲、照顾好自己的。未央院的计谋实在蹩脚,先是假装好心带我看望娘亲,然后竟想让我无中生有,指认“偷情潜入”的黑影是父亲——如果我在刑堂上真这么说了,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娘亲教唆我的,那娘亲的“偷情之罪”才是真正坐实了呢!我哪有那么傻啊,怀息哥哥那么聪明,你的准夫人又能差到哪里去哦?好好陪伴太子,别担心我们,知儿会一直等你的……
裴怀息回信中,将自己的贴身玉佩送给了燕知,聊表心意,也让燕知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