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朝安上去拉周茸,两人被奋起的顾余岳推开,温朝安被撞在地上,顾余岳又去打周茸,骑在周茸身上抡他脸,被一脚踹裆。
“周茸你他妈……”顾余岳捂着裤裆,等了会,爆喝一声,“老子今天拿不下你我他妈跟你姓!”
“你姓啊!姓了也他妈是我家的狗!”周茸喘着粗气,“去你妈的!我呸!我呸呸呸!你连我家的狗都配不上!姓我我恶心!”
“操!我恶心死你丫的!”
今天这架没完没了了,两人又要打,似乎有人在打电话,拍照片,温朝安本来就是想劝架,看见有手机对着两个人,他愣了下,突然想到,要是被学校的老师知道了,几天打架就不是被骂这么简单了。
这军训才刚结束,连学都没正式开始啊!
温朝安大喊了一声“别拍了,出人命了”,这就去拉两个人,人在打架的时候是不好制止的,尤其他和周茸这边人少,简直就是撞上门给人揍的,那些看戏的不劝架但好在也没掺和,不然一堆人围殴他俩,就真的要受重伤了。
周茸的那条腿也才好,这么多人,他打得过谁?
温朝安想也不想,上去就对着顾余岳撞,把人撞倒,自己跟着扑下去,将顾余岳按在身下,周茸还在推温朝安的身子让他别挡着,要抡死顾余岳,不过温朝安死死按着没动,身下,顾余岳还在骂,骂温朝安也有种,兄弟两个一对。
“你他妈松开我!”顾余岳掀开温朝安,骂骂咧咧,“我和你家没完!周茸抢我的人,是个贱…种!你也是!你俩妈绝对有个贱人,要不怎么……啊!”
温朝安一把按在他喉咙上,一拳就冲着脸砸上去!
“有完没完!”小少年火也上头,按着他脖子喊,“你是不是有病!”
他的手压在顾余岳脖子上,顾余岳双手没了钳制,一把掀开他,温朝安被推倒在地上,周茸一脚就往顾余岳身上踹。
这时,远处有人喊着“别打了”,声音由远及近,是于东子和刘天珩来了。
“卧槽怎么又打起来?茸儿?茸儿?”于东子去拉周茸,那边似乎也有人拽顾余岳,打得不可开交的少年就被拉开,温朝安站起身来,小跑着去问周茸有没有事,周茸“啊”着俯,和温朝安说他腿疼。
温朝安蹲去看,腿上青青紫紫,还肿了起来,他眼眶都红了,拉着周茸的手臂说:“茸茸,我们去医院看看,都怪我,没拉住你……”说着就要背他。
“哎我的妈,”于东子赶紧把往周茸前面凑,“来来来,我背我背,哥你别凑热闹了啊,我的天啊,哥你还好吧?”
温朝安说还好,于东子就让刘天珩赶紧打车去医院,腿是大事,要好好看。
旁边顾余岳臭嘴不停,周茸疼得要命,但是嘴不疼,两个人隔着人对骂,声音吵得温朝安耳朵里“咚咚咚”得疼。
这时人群突然一阵骚乱,温朝安看过去,那边一个人被一脚踹出老远,定睛一看,踹人的穿着个黑色背心,面色不耐,用脚踢顾余岳的小腿,骂:“蠢货,又在这给我惹事。”
顾余岳疼得抽气,但也没敢说话。
因为来的人正是沈青湖。
反正,是不会再打起来了。温朝安松了一口气。
很快,刘天珩打的车到了,温朝安本来是和他们一起上车去医院的,可是他想起什么来,对刘天珩说:“你们先去吧,我有点事。”
“什么事?”刘天珩皱眉头,“先上车啊。”
“没事,你们先走,我马上,”温朝安笑了下,说,“东子一个人不行,你帮忙看着点啊,我马上就打车过去。”
说着,温朝安关上车门,看着车开走,自己一个人往篮球场走。
小少年一个人也怕,可是他想起刚刚那些拍照的人,要是打架的事情被学校知道了,那么今天在场的人都得有责任,就算是自己被处分,可是周茸不行,温朝安不想给家里添麻烦。
本来爸妈就不在家,要是被通知两个孩子打架了,那么他们工作也做不好,回来也要生气,好歹周茸叫他一声哥哥,温朝安想着沈青湖还在,要是好好说话,应该是能沟通的,他只要把照片和视频删掉就好,也不是多过分的要求。
温朝安走回去,顾余岳那边有五六个不良,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学生,围成一圈和沈青湖交代刚刚的事情,真心关心顾余岳的也没几个,他鼻血都往下淌,也没人递一张纸。
那边有人看见温朝安,一抬头,几个人都往过看。
人的眼神是有力量的,足以令一个不善言谈的小少年紧张,不过温朝安依旧往过走,没退缩。
沈青湖看了一眼,挑眉:“怎么?还有事?”
“不是……”温朝安顿了顿,说,“刚刚,我看见有人拍视频照相了,可以请他们删掉吗?”
他说完话之后,空气中一片寂静。
随后,沈青湖“喔”了一声:“是啊,拍视频啊,还照相,影响多不好啊……不过,我也没有权利让他们干什么是不是,你要是想删,挨个过去问问咯。”
沈青湖笑了声,摊手:“反正我后来的,没拍,有事别找我。”
一个一个问……
温朝安咬了咬嘴唇,他知道自己这是被欺负了,但是没办法,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让他们删掉视频而已,也没有什么,问就问吧。
小少年规规矩矩地走过去,一个一个问要手机,那些人嬉笑着,要不不给他,要不装腔作势地问他:“我手机里没有啊,你自己看看。”
温朝安解不开密码,没有人会告诉他,明明这些人全都拍了,但是不会删,都在戏弄一个认真的小同学。
他咬着嘴唇,受了委屈一样,想要流眼泪,但是没有什么好哭的,那是示弱,他只是抬头看着那人,说:“你拍了,我看见了,删掉吧。”
小混混对付认真宝宝太容易,就像是狼天生知道怎么一口咬死小兔子,他们喜欢戏弄,喜欢捉弄。
他们笑着,侧头,一本正经地逗弄他:“就是没有啊,这是我手机还是你手机?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别问了行不行,烦不烦?”
温朝安低声下气地问,他知道他们戏弄他,要是想办法,只有在沈青湖身上想,因为他明显就是老大,顾余岳敢这么闹,不也是靠着他吗?
“哎,同学,”有人和他说话,“你是男生吗?”
温朝安对上戏谑的视线,愣了愣,说不出话来。
“你长得挺好看啊,是男生吗?”那人笑:“你看你嘴唇,都要被你咬破了,你要不对我笑一个?笑一下我就把手机给你,你想删什么删什么。行不行?”
温朝安觉得血液往上涌,和害羞的时候不一样,他确实放开了自己的嘴唇,但是身子开始颤抖,他手握成拳,咬牙——
“有病就去治病,少他妈在这欺负人。”
突然,眼前一黑,温朝安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在声音传入耳朵之后后知后觉地发现眼睑上温热的触感。
这,大概是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温朝安的肩膀被按住,他穿了很薄的短袖,那人的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触碰到小少年,那人不由分说又温柔地拉着他往后,被撞进一个够坚实的怀抱。
耳侧,熟悉的声音安慰他:“煞笔不要看,脏话不要听。”
“朝安,你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