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吧。”闻解云将咖啡杯放到院子的矮墙上,抬起头,脸上又恢复成了那副冷清的模样,“倒是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去学校上课?爸爸已经够烦心了,你别再给他惹事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这段时间每天都有按时去学校上课。”简飞星的眼神中充满了故作神秘。
闻解云瞥了他一眼,果然不信,“真的?”
“嗯,最近转来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同学。”简飞星也放下了咖啡杯,靠着矮墙,望着日出,语调悠长地说道:“是男孩子,但留着长发穿着女装,长得比我见过的所有女孩子都漂亮,而且才十七岁。”
“十七岁?你同学?你不是大二吗?”闻解云疑惑地连连反问。
“哥,你二十岁就读博了,他十七岁念大二一点都不奇怪吧。”简飞星侧过脑袋,无奈地盯着眼前学业优异、频频跳级的兄长,“他好像还是什么天才发明家,得过挺多奖的。”
闻解云意识到自己这长了一张花心渣男的脸、实际上对爱情一无所知的弟弟终于开窍了,有些忍俊不禁,“所以,你们在交往?”
讲到这件事,简飞星有些失落,“是我在追求他。”
“加油吧。”闻解云抬高手臂,摸了摸简飞星短刺刺的发顶。
“嗯,成功后我会带他回家见你和爸爸的。”连见家长都考虑上了,看来简飞星这次是真的动心了。
“好。”闻解云没有拒绝的理由,此时天也亮了,他遂说道:“我们回屋叠些元宝吧,让爸爸再和爹地单独待一会儿。”
从昨晚到现在,盘腿坐在墓前的闻濯,也一直叠着元宝,一天一夜的时间,元宝已经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但他还感到不够一般,一刻不停地折叠着手中的金色彩纸,只是偶尔会抬头看看那块写着“吾爱简未然”的墓碑,和墓碑上那张鲜明如昨的单人照片。
距离上一次简未然来见他,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特别是知道齐翼请道士来家里驱过邪后,闻濯就变得茶饭不思,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他叠完最后一张彩纸后,注视着简未然的照片,声音喑哑地问:“宝贝,你为什么不来见我,你生气了吗?”
没有谁能回答。
“我一定让你很失望吧。”闻濯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我总是保护不好你,也没有保护好解云和飞星,要不是飞星发现齐翼藏在家里的符,我还被蒙在鼓里,但就算这样……我也只能禁止齐翼再到家里来,至于公司那边,就交给了解云处理,他做了我十六年的助理,手中握着不少闻家的商业机密,一刀切容易两败俱伤。对不起,这种时候,我还想着公司的事,可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理解我,对吧?”
照片上简未然的笑容,仿佛在向闻濯诉说着原谅。
可是,这让闻濯更加愧疚,他低下了头,将脸埋在掌心,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公司,如果那天我没有突然去参加公司的会议,如果我能陪着你,解云和飞星也不会遇上那样的事,你也不会就这样离开了我们。”他的泪水透过指缝滴落在水泥地上,不久便蒸发消失,如同他悔恨的话语,飘散在风中后,再也寻不到一丝痕迹。
“全是我的错……你气我、怨我、恨我,我都甘之如饴。”十五年来,他从未停止过自责,在每一个有简未然出现的梦境里,一次又一次地痛苦哀求:“可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幽冥的第二日,银行值班的职员在茶水间低声八卦,“又来了喔,那个加密账户,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一大笔钱汇入。”
另一名资历较老的员工立马作证,“是真的,我在这里干了九年了,那个加密账户每年六月二日就会到账一大笔钱,不过按照现世的时间,账户所有者的忌日应该是六月一日吧。”
“所以……账户所有者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账户会被加密呢?好想知道啊——求求那位所有者,看在此等巨款的份上,赶紧来解锁账户吧!”参与八卦的员工之一被无法满足的好奇心折磨得抓心挠肝。
这个加密账户的所有者究竟是谁?看来今年依然是个谜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