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风大。”
琴音隐有断弦之意,想必是染了风寒所致。
昨夜风确是大了些,夜半吹开了窗,我还起身去关过一次呢。
我赞同地点点头,低下头继续填饱肚子。
这次倒是轮到他瞪我了。
“顾公子若是身体染疾实在不适,可以回去歇着,在家可以请个郎中来看看。”
许是我嘴里塞得太满,他没吃午饭的缘故,顾淼被我气得直甩袖子。
我眨了眨眼,把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
“我不吃!”
不吃你盯它半天作甚?
我又吞了半个流沙包,看见一道身影过了桥直奔我而来。
城东王寡妇!
她刚过门不久那个有钱体弱的夫君就害了病过世了,守丧期过后在家沉浸了段时日。
有一日王寡妇突然出门到处寻算命先生破灾求姻缘,城内算命先生都被她找了个遍。
想必是一个人独守空房受了刺激,但凡算得不合她心意的便先砸了摊子后赔钱,一来二去城中所有的算命先生见了她都要绕着走。
眼看人影近了,我来不及收拾东西,起了身赶忙就要跑,却撞上了一个淡绿色的胸膛,顾淼拦住了去路,我鼻梁被他撞得发酸,眼眶不由得泛出几许泪花,再往旁边一看,王寡妇已然在桌案前坐下了。
这下我更想哭了。
“许先生?”
我苦着脸坐下,将椅子向后挪了挪,努力挤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
“王夫人是吧?”
顾淼不发一言。
这人为什么该咳的时候反而不咳了!
“许先生快帮我看看手相!”
王寡妇双眼满是欣喜,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我努力挣扎,一时竟摆脱不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旁的顾淼突然发声,大有不把脾脏咳出来就不罢休的气势。
我见他咳得脸色发红弯下腰来,脖颈上青筋暴起,赶忙起身去拍他后背,等到顾淼平息下来,我却看不见王寡妇的身影了。
现在也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了。
“你怎地咳得如此厉害?我送你去看郎中。”
我将怀中的帕子递给顾淼,把他的胳膊搭在我肩上,搀着他过桥去寻城东最好的郎中。
看在他在烈日下陪我站了小半日的份上,我还是好心送送他吧。
反正也不是我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