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重没有答话,却也没有松开他主动握上来的那只手,神色淡淡地牵着他往前走。
林和西的声音渐渐小下来,笑意也消失不见,“我以为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还是说,”他语气似含失落,“你不相信我?”
游重仍是没有开口说话。
恰巧两人从光线昏暗的地方走入路灯下,借着明亮的光线,林和西不动声色地侧眸,朝游重脸上看去。
暖黄色的光圈落在游重的眉梢眼角,林和西看得清清楚楚,游重眉眼平静如以往,形状好看的嘴唇轻轻抿起,倒不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他若有所思地撤回视线,余光瞥见前方灯下迎面走来两个行人。
迟疑一瞬,林和西将自己的手往外抽了抽,要从游重的指间退出来。
察觉到他的意图,游重手上的力道骤然紧了紧,又将他的手握了回去,牵着他的手与迎面而来的两个陌生人擦肩而过。
林和西再次抬眸,神色意外地朝游重看去。
就见对方脸色微沉,唇角隐约有垂落的迹象,看上去有点生气。
似乎林佟给他们带来的困扰,还远远不及他在人前放手这件事更令游重生气。
林和西放下心来,无声无息地扬了扬唇角,也不再开口说什么。
两人不说话也不放手,一路沉默地牵手走回家。
进门以后,游重去洗澡,林和西留在客厅沙发里和狗玩上几分钟,转而想起画不见的事情,又拿出手机找到美院团委成员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等待对面接电话的时间里,林和西拿着手机走进卧室里。
卧室的灯没有关,林和西一眼就扫见落在床边的睡衣。
游重去洗澡,却没有拿要穿的衣服。
林和西走到床边拿起他的睡衣。
恰巧此时电话被接通,他拎着睡衣直起腰来,张口要问画的去向。
抬眼就见对面的墙上多出了什么东西来。
暂时忘了电话还在接通状态,他凝神朝对面的墙上仔细看去。
然后看见自己那那幅从橱窗中消失的画,此时正好好地嵌在画框中,被人挂在他们卧室的墙上。
挂画的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林和西无言地沉默两秒,向电话那端的人道歉:“不好意思,打错了。”
他挂掉电话,又对着墙上的画看了看,最后还是忍不住弯唇笑起来。
将手机丢在床边,林和西脱掉自己的上衣和长裤,带着游重的睡衣赤脚去敲卫生间的门,“你的睡衣忘记拿了。”
里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门边。
卫生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游重从门内伸出手来接。
林和西把睡衣放入他掌心内,人却没有离开,而是顺着对方往门内缩回手臂的动作,挤开浴室门走了进去,抬脚踢上浴室门的同时,把游重按在浴室中的墙边,贴近他湿漉漉的胸膛,语气带笑:“我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解释得还是不够清楚,所以现在来跟你解释。”
视线扫过他光溜溜的肩头,游重慢慢开口问:“你要怎么解释?”
“我用身体来解释怎么样?”他语气轻缓,尾音微微上扬,“毕竟都已经在林佟面前放过话,回来以后不上床亻故爱,就是言而无信。”
游重定定看了他片刻,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修长的手掌覆上他后背的肩胛骨,低眸朝他的嘴唇覆过去。
林和西却陡然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拦下他靠近的动作,今晚第三次问他:“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生气?”
游重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有一点。”
林和西笑了起来,松开手吻住他的嘴唇,吐字含糊地问:“你需要再听我解释一遍吗?”
游重皱起眉来,“不需要。”
林和西又问:“那你现在还生气吗?”
“不生气。”游重的动作顿了顿,继而更加用力地吻了回去。
“比起生你的气,”对方嗓音沉沉地解释,“我更加生三个月前的那个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