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蹲下来捡起刚刚还乱中掉落的物品，也有人捡起了被别人踩掉的鞋。

这边有光亮，人群逐渐朝着方媛和韩正楠的方向移动。

看清防弹衣和手电筒的拥有者是一对年老的夫妇，几个长的五大三粗的男人动了想抢的心思，神色不善地朝着老夫妇的方向走了过来。

“嘿，老头，防弹衣和手电筒借我们用用！”说是借，看那凶神恶煞的表情和捏紧的拳头分明就是想抢！

韩正楠挤在了方媛前头，用一只手臂将方媛挡在了后面，眼睛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三个比他高出了一头的男人。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头，竟然妄想跟他们对抗？为首的那人嗤笑了一声，粗壮的胳膊伸过来，就要越过韩正楠。

刚刚的女学生在旁边大喊，“方教授，长按尾端，手电筒就能放电！”

慌乱中，方媛摸索着试了一下。果然，通道内的瞬间黑了下来，随着一阵的噼里啪啦声，近处的几个男人很明显地看到了从手电筒前端划过的电流。

虽然不知道放出的电量是多少伏的，不过听声音就知道这东西威力定然不小。

他们不过是想抢东西，可不是想把命丢在这里，便落下一句，“算你们走运！”趁着防空洞此时还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开了。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远了，方媛方才松了口气，重新打开了手电筒的发光模式，周围又有了亮光。

“谢谢你，孩子。”方媛感激地说道。虽说不认识这个女生，不过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想必也是联合大学某个学院的学生。

手电筒持续亮了一整夜，光亮给防空洞尾端的人们带来了希望，大家围着手电筒的光席地而坐，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大家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大家肚子都饿得咕咕叫，有人拿出了放在包里的超市最便宜的那种面包片，大方地分给了周围的人。

这个时候推辞别人的善意就显得矫情了，40个小时水米未进，任谁都是会感觉到饿的。

虽然只是最便宜的面包片，但在大家的嘴里，都尝出了世间珍馐的味道。

直到防空洞的灯光再次亮起，方媛起身关掉了手电筒，大家也都默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心里都知道，不论外面之前发生了什么危机，既然已经恢复照明，那就意味着危机已经过去了。

韩正楠锤了锤自己的老腰，艰难地站起来，身上的每一根骨头仿佛都在同他作对。

逐渐大家感觉到防空洞的空间变得宽敞，人群开始向着入口处走去。

“应该可以走了。”那名女学生愉快地说，“方教授，我下个学期打算报考您的研究生，希望我们能有机会再见！”

方媛扶起一旁的韩正楠，微笑着点头，夫妻两个互相搀扶着朝入口处走去，临近入口却发现，竟然满地的血。

事后才得知，原来防空洞入口处曾经被重物堵上过，而前端在光源熄灭后发生过踩踏事件，救援队在打开防空洞后，先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清理尸体，才将通道清理干净的。

劫后余生的夫妻两人，对视一眼，此前的怨气全消。

跟生死比起来，从前的龃龉和怨怼，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咱们回家！”韩正楠握紧了方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