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正楠点了点头，“我想也是，不然也不能整天守在那个小窝里不回家。你对于你的婚姻认真地想过没有？”
韩宏栩疑惑地看向父亲。
韩正楠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知道，我在和你母亲结婚之前，曾经有过一段婚姻。”
他眯起眼睛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
“那时候我才二十出头，也喜欢泡吧、赛车、换女人，整日里就是吃喝玩乐，家业虽说也在参与，但是根本就没上心。也就是那个时候，家里举办宴会，我在那一场宴会上与你大哥的母亲一见钟情。
其实我那个时候，纯粹就是就美貌冲昏了头。只不过她着实漂亮，而且家世也说得过去，你爷爷急于让我结婚收心好把心思放在生意上，两家人都没有反对，婚事也很顺利地提上了日程。
但是一段时间之后，我就发现她空有美貌，内心十分匮乏，只会用金钱堆砌那些宝石和包挂在身上，与她的共同话题也不多。但是我以为这可能就是婚姻，婚姻中总是会归于平淡的。
后来就生下了你大哥，我把家里的生意接过来，她只负责在家里当个贵妇，偶尔办个宴会、酒会、茶会，联络我的一些商业伙伴，我觉得这样也不错，甚至一度认为我的婚姻真的很幸福。
直到我遇到了你的母亲，我是在校友会上第一次见到她。
那个时候她在我前面上台致辞落落大方、引经据典，我就知道，原来我喜欢的是你母亲那样的女人。从容、自信、神采飞扬，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知性气质，一下子就吸引了我。
那次校友会后，我回家思虑了半个月，最终下定决心离婚。当时我的前妻哭着让我给她一个理由，问我她这么多年哪里错了。你爷爷奶奶也是，死活不同意我离婚，但我还是离了，为了迎娶你母亲。”
韩宏栩皱眉，“可是母亲是你离婚三年后……”
“是的。”韩正楠点点头，“你母亲可不是那么好追的。
这三年我一有时间就去学校听她的公开课，打探她的喜好，送她历史文献，甚至重金买下失散于民间的古书典籍找尽借口送给她讨她的喜欢。就这样，整整三年，她才点头同意嫁给我。”
“那爷爷奶奶那边……”韩宏栩从未听过父母讲过她们相恋的这段故事，只是自他有记忆起，爷爷奶奶一直很喜欢母亲的，没想到她们曾经反对过这段婚事。
“你爷爷奶奶一开始是不同意我离婚，但我还是离了，因为当时的我已经牢牢掌握住整个韩家的命脉，他们没有任何可以制约我的筹码。
甚至于后来你爷爷听说我在追一个大学教授、历史学家，比谁都高兴，还夸我眼光好。
对于我的前妻，你大哥的母亲，我给了一大笔的钱，足够她后半生衣食无忧，她也很快再嫁，现在依然过着和以前一样的豪门阔太生活。
离婚这件事，唯一伤害的，或许就是你大哥了。
对于为什么离婚，我没有对任何人解释过这件事，你母亲也没有问过我，但是今天我告诉你，实际上就是当初结婚太草率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将来一旦碰上对的人，注定是要离婚的，而孩子就是牺牲品。
这段错误的婚姻，过错还是在我，我也没脸解释原因。
所以我当初才拦着你大哥娶你大嫂。你大哥的情况跟我当时一模一样，只是一时被美貌冲昏了头，只是我没拦住，他非要娶，那也只能随他去。”
韩宏栩听出了父亲的弦外之音，“只是因为这个？”
韩正楠看着儿子，“当然不是，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我们这样的家族，对于娶妻嫁女必然是有要求的，不可能任由子孙胡来。
你大哥的母亲是因为有对等的家世，你的母亲是因为有社会地位，韩家需要这样一个人来提升家族的格调，所以你爷爷奶奶对于我的这一系列离婚、再婚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你大哥不同，他娶了一个空有一张漂亮脸蛋的女人，既无家世，也无背景，不过是被资本捧出来的所谓的明星。
这样的女人，是不被豪门世家的群体所接受的，不仅是她要默默承受各种正式场合下的冷嘲热讽，将来作为女主人主持宴会，受邀的宾客也会觉得自己被降低了身份。
你想想，你的母亲，这么多年醉心于学术研究，每一次韩家的大型宴会都是露个脸便匆匆离开。但是韩家旁支那些亲戚、受邀的合作伙伴、与韩家交好的世家豪门，哪一个敢有半句抱怨？
这就是区别，如果宴会换做你大嫂主持，即便她布置得再细致、对宾客照顾得再周到，收获的只能是一堆挑剔，因为在这些人的眼中，觉得你大嫂拉低了他们的层次，仅此而已。”
韩宏栩连忙解释，“虞容她不是……”
“她当然不是，如果她也仅仅是个三流女明星，我早就让你跟她断绝往来把她从韩家的公司踢出去了。就像我对你大嫂做的那样。”韩正楠气定神闲地看着韩宏栩。
韩宏栩略微思索了一番，“所以，父亲是想要告诉我，我对婚姻的选择既要符合个人需求也要符合家族利益是吗？”
韩正楠赞许地点了点头，“你很聪明。
这个姑娘虽然目前还不符合嫁入韩家的标准，但我也不是那般短视的人，那姑娘还很年轻，又是科班出身的指挥官，自古乱世出英豪，她的前途难以估量。
所以我不会反对你们的往来，虽然我的这一关过了，但是你要是想她将来过得舒服，就要得到整个韩家的认可，目前来看确实为时尚早。”
虽然内心对于这种上层圈子的鄙视圈十分排斥，可韩宏栩也不得不承认，父亲说的是对的，那些无聊的人总会有各种办法诋毁、嘲讽、排挤那些他们认为不属于这个圈子里的人。
现在即便是把他与虞容的婚讯传出去，虞容所获得的也只能是一些无端的猜测与诋毁。“那什么时候才算是对的时机？”
“等到她拥有让那些人惹不起的地位，抑或是你拥有让整个韩家闭嘴的能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