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没一会儿,盛予察觉到原本被握着的手松开了,却又慢慢的放在了他的腰上,没一会儿,他又察觉到腿上突如其来的重量。
脖颈处被他细软的头发蹭的有些痒,怀里的人动来动去的找寻着最令人舒服的姿势,盛予不着痕迹的往外挪了一分,林与绵便往前蹭过来一分,像是把他当成了玩偶,直到整个人树袋熊似的黏了上来才又沉沉睡去。
盛予那点困意也被月色海浪拍飞到了天际,好在怀里的人终于安分了。
他望着漆黑的天幕,视线数着依稀可见的星星,林与绵出现之后的事情一件一件在他眼前闪过。
初见时瑟缩畏惧的模样,对他大胆直白的夸赞,黑暗里小声啜泣的背影,即使冷眼相对却越发火热的眼神与期望。
即使两人的相遇是因为十几年前父辈的错误,那些误会,委屈,伤痛,愤怒,失望与心疼曾经随着海浪狠狠拍上心头,却又在相拥的暖意中风平浪静,海岸与海浪不会分开,盛予却在这一刻找到了平静。
这是父辈的孽,却是他们的缘。
。
林与绵做了个好长的梦,以至于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睡颜,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梦里他的确是跟他哥睡在一起没错,但他反复地睁眼再闭上,再睁眼,眼前的景象依旧没有消失,他小心翼翼的收回横放在盛予腰侧的手,不着痕迹的使劲儿掐了自己一把。
痛!
真的痛。
他不是在做梦。
意识到这一点,林与绵眼睛几乎瞪圆,他只记得昨晚自己明明是一个人躺在床上,怀里抱着的明明就是那条红色围巾。
不知道什么时候怀里的人变成了他哥。
他傻了,等到看清四周的摆饰的时候更傻了。
这不是他睡的房间,而是盛予的房间。
那就是他睡到半夜爬了盛予的床。
...........??!!
虽然一直有这想法,但在此刻成了事实他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他果然是个禽兽。
他懊恼的咬了下嘴唇,惩罚似的。
林与绵睡觉有个毛病,困到一定程度或者是睡着之后将醒未醒时会变得格外迟钝,而且记忆模糊,时常不记得自己半夜起床做了什么,又或者分不清做梦还是真实发生。
他小时候体质要弱一些,睡觉总是不安稳,时常睡到半夜会突然惊醒,害怕独自一人待在黑夜里,巨大的恐慌和被遗弃的恐惧密不透风的包裹着他。再小些时候的记忆他记不清楚了,从记事以来就一直要待在林晓身边他才能熟睡,直到岁之后,林晓才渐渐让他一个人睡一个房间。
他就像是一个需要脱敏的小孩,起初睡到半夜会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跑到林晓身边才能继续睡下。
刚开始还以为是半夜林晓将自己抱过来,后来才知道是他自己偷偷溜过来的。
小小的林与绵根本没有自己爬床的记忆,后来听小小的周沐帆说他这是梦游症,道听途说一堆梦游症的可怕,更害怕自己半夜梦游乱跑,后来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睡觉,林晓知道之后哭笑不得,哄了好久才让他相信他不是梦游症,只是胆子小。
气鼓鼓的小绵绵大声告诉周沐帆他只是胆子小,才不是什么梦游症,哪知道小小的周沐帆毫不留情的嘲笑他,小绵绵自尊心受创,或许是因为生气,后来就再也没有偷偷爬过林晓的床,这才真的脱敏成功。
但现在看着眼前的人的睡颜,林与绵没出息的抖了一下。
下意识的想跑,刚一动便察觉到不仅他的手放在盛予身上,而他自己的腰上也压着沉甸甸的手臂。
盛予几乎是呈一个侧拥的姿势将他环住,两人靠的很近,呼吸可闻。
不想逃了。
或许他应该在盛予醒来之前偷偷珍藏这片刻的静谧,但理智告诉他他不可以。
被子下的身体起了长佩不给起的反应,作者也没办法描述,只能靠你们自己脑补了。
..............(展开你们的想象力)
林与绵闭了眼睛,睫毛沾染上湿意。
盛予看着那滴眼泪顺着眼尾滑落消失不见。
然后低下头轻轻地在他的头发上落下一吻,“哭什么?”
他似乎总在问这句话,但却从来没有得到回答。
这次也是一样,头顶传来的感觉太过真实,林与绵甚至还以为自己做梦,直到他忍不住眼眶越来越湿润。心里酸涩胀满,随着头顶上的触碰逐渐发酵出一丝丝的甜。
落在他后背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被呵护的感觉,他只在林晓身边体验过,而现在身边的人变成了盛予,他害怕又欢喜。
良久,林与绵才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哥,我难受。”
盛予的瞳孔很黑,但在阳光下却又会呈现成浅棕色。
只是现在没有阳光,像是一汪深潭,林与绵瞧不清那潭水之下酝酿着的是怎么样的情绪。
盛予望着他,林与绵也回望他,泪眼朦胧里是他孤注一掷的期望与热爱。
“你帮帮我。”
像是害怕会被拒绝,他又小声喊了句,
“哥哥。”
林与绵像是被丢进了深不见底的海水里,海水在升温,氧气在减少,他却没有任何惶恐,他在这一刻才真正的放松下来,温柔的海水包裹着他,意识随着海浪浮浮沉沉。
冷冰冰的海岸在这一刻依旧坚硬,却又多了份耐心的温柔,沉默着接受海浪的横冲直撞。
随着海风肆意的浪潮,岿然不动的海岸礁石,蓝色的海水在动荡里翻出白色花朵。
潮起与潮落,不变的是海浪从不曾放弃靠近海岸。
作者有话说:
想象不出来的就去@一尾咸鱼儿 康康吧
安全起见设置了粉丝可见,我尽力了。
感谢观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