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俞立成带着阿君、李君实,加上阿茂,这孩子满地打滚地要求跟去镇上做买卖,凭什么表哥能去他就不能去?太不公平么!阿君无奈只好带上他。十六岁的大孩子带上三个加起来十多岁的小孩子,雄赳赳气昂昂奔赴镇上实施赚钱大计去了。
这回阿君吸取经验教训,只带原材料:大草虾、剪好尾的河螺、小鱼干、各样菜蔬等,其他去镇上现买,灶台就用俞立信的。饭盒暂时还用竹蔑编的,瓷的昨天已订制了,还得过五天才能拿到。
到了学堂,老王头已经跟他们混熟了,直接放他们进来。几人谢过老王头,直奔俞立信住处,放下手头的东西,因为怕拐子还有同伙,让李君实和阿茂留下,阿君和俞立成去街上买菜。
昨天红烧狮子头大受欢迎,阿君决定保留这道菜,另外再加一些新口味。每天至少十道菜,现在有条件让学子们坐着吃,增加一道骨头汤。
阿君装了四菜一汤一盒饭送给老王头,老头子高兴极了,说比他家老太婆做的香多了,拿了钱要塞阿君,阿君坚决不收,道:“王阿公,你帮我们很多,只是请你吃一餐饭而已,怎么能收钱?阿爹要骂我的。王阿公你先吃着,我要去忙啦。”
下学的学子们看到快餐铺子移到大门内,有地方坐着吃,还有熬得白白的香气四溢的萝卜骨头汤,更加欢喜。
俞立成、阿君负责打菜打饭,李君实和阿茂负责收钱。
说到李君实,实在是厨房杀手,起先叫他洗菜,菜盆的水洒了满地,菜还没洗干净,后来叫他切菜,差点把手指切一截下来,最后叫他烧火,把灶膛塞满满地,烟熏得四人流泪咳嗽不止,最后他只好尴尬地扎撒着手站一边看,什么都不用做了。
俞立信下学回来,匆匆吃几口饭,就带着李君实找镇长去。
张镇长亲自接待俞立信,奉上茶,俞立信起身拱手道:“张大人,这就是那个男童,劳大人为他操心了。大人为几个孩子劳心费力,六个孩子和他们家人定会感大人大恩。有大人这样的父母官,实乃本镇民众之幸!学生也深感荣幸!”
张镇长满脸笑容,虚扶俞立信道:“哈哈哈!俞先生谬赞了!此乃某职责所在,不敢当先生高言!此事全赖先生热心报官,首功应是先生的,某不敢贪功!”
俞立信忙再次拱手道:“虽则学生报官,然大人反应迅速,为治下民众鞠躬尽瘁,奔波劳累,为民除一大害,为伤心家长找回爱子,此功德无量也。”
张镇长连连谦道:“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
李君实静静站着听他们互相吹捧,这时才作揖插话道:“张大人,小子有话,恳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俞立信诧异地瞪大眼睛,张镇长不悦道:“俞先生救了你,你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他的面说?”
李君实道:“小子对俞先生着实感激,决不敢对俞先生不敬,实在是此事涉及另一起案件,不敢污先生耳朵。”
俞立信心道,你这小子直说我是白身,不能与闻官场之事,用不着这样拐着弯说话,我又不是听不懂!
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出身高门,怎会让他涉及什么案件?又能涉及什么案件?
张镇长想了想,听听这小子说些什么,既能在俞立信面前确立爱民如子的名声,又能满足一下好奇心,这么小的孩子,想来没有什么危胁,于是说道:“既如此,俞先生请稍坐,某带这孩子去里间说话。”
不过一盏茶功夫,张镇长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出来,拱手对俞立信道:“还请俞先生暂时带李公子回去,李公子父母住址太过遥远,信息难寻,某公务繁忙,恐照顾不周,还得烦劳俞先生辛苦些时日!”说着又作了一个揖。
俞立信忙还礼不迭,心里虽对张镇长突然恭敬起来的态度不解,但张镇长不愿收留一个孩子也可以理解,何况这孩子自称涉及另一案件,谁愿意担这个责任呢?活生生的孩子,又不能关着拴着,如果查案时间长了万一孩子出事怎么办?自家没办法,烫手山芋已经在手上了,扔给镇长人又给扔回来,只好继续留着了。
张镇长躬身恭送俞立信和李君实离开,回到屋里身上衣裳已如水里捞出来般被冷汗浸透了。回想刚才那一幕,双腿依然轻颤。
俞立信带着李君实回学堂,问道:“阿君,你三叔呢?”
“三叔去买镰刀。”
“等会你跟你三叔回去吧,李公子留下跟着我念书。镇长大人正在找他父母。”
李君实一听不乐意了:“伯父,我想随阿君妹妹去乡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