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爷一进屋,苏未晞就通过系统看见一副画面。
县衙的致明斋中,赵师爷将藏在腰间的毒药放入茶水中,献给站在窗边的人,那人接过茶盏,还未入口就已识破茶中有毒,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直接杀了赵师爷。
站在窗边那人五官极为普通,双目暗含杀气,明显是从尸山火海中爬出来的死士。
苏未晞很熟悉这样的人。
“我……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赵师爷看向贺云廷,愧疚道:“我若是不听从他的吩咐,我的妻儿无法活命,这一城的百姓无法活命……可侯爷征战多年,战功赫赫,我如何能因一己之私便害了您?黑龙寨走了一趟,我心中已是十分不安,无奈出此下策。”
“眼下侯爷就在这里,你若是肯助侯爷一臂之力,你的妻儿自有侯爷的随从去解救。这满城的百姓亦有法子能救。”苏未晞放缓了语气,声调柔和,仿佛是真心实意为赵师爷考虑,“你如今是赵家的当家人,若是立下大功,莫说是你,便是伯尧先生的妻儿都不必再躲躲藏藏。”
哐当一声,中年妇女满面惊惶,手中的木盆跌到地上,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赵师爷全身一震,吓得额头冷汗直流,说话都结巴了,“侯爷,侯爷……他……”
苏未晞压下最后一根稻草,道:“侯爷全部都知道,迟迟不点明,也是看在你这些年为百姓做了许多实事的份上。”
赵师爷闭了闭眼,最终跪伏在地,“下官愿听侯爷差遣。”
伯尧先生是何人?
贺云廷在心里反复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始终没什么印象。
先前贺千寻到赵师爷,也是一番威逼利诱,赵师爷却始终没低头,眼下他能同意,多是因为苏未晞提到了伯尧先生。
从匠人胡同出来,苏未晞总觉得贺云廷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到自己身上,似在打量。
她无奈道:“侯爷心中有疑问?”
贺云廷点头,“不错,伯尧先生是何人?”
“侯爷可知赵师爷祖籍京都?”苏未晞问。
“这倒不知,时间紧急,我只查出他妻儿被绑,受人要挟。”贺云廷回道。
苏未晞客气的说:“也不怪侯爷,您在边关多年,接触的多是武将,对文官之事知道的自然少,何况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她面上有些感慨,徐徐道:“伯尧先生是赵师爷的兄长,曾在刑部任文书,十年前永王之案,伯尧先生也牵扯其中,案件还未审理就死在狱中,今日你我所见那妇人就是伯尧先生的妻子,那孩子就是他的遗腹子。”
贺云廷沉默片刻,问:“既是刑部文书,你为何又尊称他伯尧先生?”
苏未晞解释说:“伯尧先生擅画,苏老爷那里有许多收藏,我很喜欢。”
在苏未晞这里,苏老爷就是一块砖,到处能搬,只要情理说得通就行。
贺云廷似笑非笑道:“听你所言,苏家其他人对你一般,苏老爷却把你当亲女。”
伯尧先生的事情肯定不是从苏正明那里得知。
苏未晞笑了笑,假装没听出他话中的暗讽。
赵师爷说,那幕后之人白日不在县衙,晚上才会出现,贺云廷便吩咐赵师爷嘱咐赵师爷,让他晚上将那人骗到致明斋。
在赵师爷的安排下,贺云廷和苏未晞顺利进入县衙,躲到致明斋中。
致明斋空无一人,苏未晞觉得有些奇怪:“苏老爷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