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昔日导师的办公室里,看了眼桌上的那份报纸,王海峰用闲聊的口吻试探道,“你说这陆舟,该不会打算回国了吧。”
“什么叫打算回国了,”听到王海峰这句话,刘院士笑了笑,“人家的家在这边,马上又要过年了,不回来能去哪儿?去你家过年啊?”
王海峰:“您这话说的,我说的回国又不是过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懒得回答你这个问题,”刘院士淡淡笑了笑,“不管回不回来,腿都长别人身上,他想去哪,你还能管得住?”
王海峰急了:“可是,您真觉得他回来是件好事儿?您也看见了,那次锂硫电池的研讨会上,吕局长就差没把他的意见当圣旨了!”
刘院士淡淡地看了王海峰一眼。
“好或不好,都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王海峰愣住了。
很快,他的心中便泛起一阵无力的感觉。
正如刘院士所说的,除了陆舟自己之外,这件事不是任何人能够决定的。
无论是影响力还是人脉,一个诺贝尔奖得主的能量,都不是他能比较的。
至于背景……
除去两个稍显没落的,C9强校这个圈子里,又有哪个背景弱呢?
要说这家伙和真正的学阀的差在哪里,可能也就是差在时间的积累,以及他本人对于学术界之外的事情不太上心罢了。
当然,恐怕这些甚至都是次要的了。
无论是学术界还是文化界或者别的什么圈子,只要这个圈子在国内,恐怕着所有的一切,都抵不上圣眷正浓这一个词吧……
“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就事实而言,他确实做出来了,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慢吞吞地说着,刘院士看了自己曾经的学生一眼,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停顿了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说道:“对了,我和你说个事情。”
王海峰微微愣了下:“什么事情?”
“你可听说过马长安这个人?”
王海峰皱了皱眉,仔细寻思了一会儿,然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
刘院士笑了笑:“没听说过很正常,他既不是我们学校的,也不是搞材料这块的,只是个数学教授。”
数学教授?
王海峰皱着眉毛,有些不解,刘院士为何要突然和自己说起一个圈外人。无论如何,数学界和材料学界,之间隔着还是太远了。
看着一脸困惑的王海峰,刘院士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就在不久前,大概就在那个什么国际数学家大会结束之后半个月吧,他因为经费方面的问题出了事,已经被震旦大学那边内部低调处理了。”
“因为经费问题被处理了?”王海峰迟疑了下,“这人怕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现在科研经费的管理相当严格,甚至矫枉过正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在经费上出问题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而且除非实在是穷的揭不开锅,或者实在lowB到一定境界,否则现在也很少有教授会蠢到从经费里A钱。
除非……
是被“翻旧账”了。
刘院士笑了笑说:“得罪了谁我不知道,现在那个马长安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也没详细关注。不过很有意思的是,你猜这个马长安,是谁的学生?”
王海峰:“我……猜不出来。”
刘院士笑了笑,若有所指地说道:“谷老前辈生前,在数学界也是个风云人物啊。”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王海峰心头巨震。
谷老前辈?
即便他不了解数学界,在学术界这个圈子里待时间长了,他多少也知道一点数学界的江湖,比如三个山头什么的。
而谷老前辈,毫无疑问是震旦学派的领军人了。
哪怕仙逝已经六年,他的影响力依然不弱。
虽然他不知道这马长安在震旦的人缘如何,但能够让震旦如此果断地处理掉这个麻烦,恐怕他得罪的人少说也得是一个菲尔茨奖级别的……
想到这里,王海峰背后感觉有些发凉,冷汗不自觉地便冒了出来。
“你和那个人的私人恩怨我不了解,但冤家宜解不宜结,哪怕你咽不下这口气,我希望你不要干一些蠢事儿,”看着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王海峰一眼,刘院士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语重心长地说道,“引以为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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