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眼光看在蒯天雀和王大刀各自面前的水曲柳木上,思考了很久。
最终,赵晨星咧嘴笑了。
“蒯天雀还会别的手法……”赵晨星带着一丝安然自得说道:“咱们就静静地看着她怎么战胜王大刀就好了!”
说起来也非常蹊跷,就在赵晨星的话说过不久之后,蒯天雀的对手,那位王大刀的雕刻,渐渐地慢了下来……
此时,阻碍王大刀雕刻的劣势渐渐出现了。
赵晨星和一些老匠人陆续发现,王大刀雕刻的水曲柳木有一些严重的问题,阻碍着王大刀继续的雕凿……
首先,水曲柳木是一种密度变化十分夸张的木材,这种木材的质地时而致密,时而疏松,极端不均匀。
也因为这种不均匀,才在那木材的表面留下了弯弯曲曲,与众不同的花纹图案。
这种密度的区别,对于加工机床和大件木具来说或许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雕刻来说,那就像山区开车一般令人恼怒异常了。
因为这些花纹图案的存在,王大刀雕刻经常出现“不走刀”的情况。
他时而因为质地细硬的部分刻的很浅。
又时而因为质地粗糙的部分刻的过深。
深深浅浅之间,王大刀必须不断的调整着自己雕刻的姿势,碰见有些留疤实在雕刻不动的,则只能放下手中的中刀,而拿起大刀,雕锤进行敲打。
而且偏偏“不巧”的是,王大刀面前的这一块木头,难以处理的根瘤疤还不是一般的多,几乎刻不了两个字,他王大刀便会遇见一处……
这样一来,王大刀原先的节奏便被打乱了。
原本他想象中,以适手的中号刀!进行的快速的便宜雕刻就不能成立。
在二十几个字之后,他不得不断地更换手中的雕刀,刻具,斧子,镇劈等工具,以适应不断变换的木材形式和走向……
也因此,他在那一块水曲柳木上刻出来的字也是歪歪扭扭,时深时浅,很不成型……
这个时候,王大刀那脾气火爆的毛病,逐渐展现了出来。
这种比赛不同于他得天功奖时的闲庭,有严格的时间限定,所以越是这样不顺,便越是能将他内心的焦躁暴露的一览无余。
而一个匠师的心乱了,就很难出什么成绩了。
短暂的比赛时间内,蒯天雀大部分时候都在整理着她的那几把雕刀,小部分时间则喝几口她弟弟端过来的茶水。
王大刀则如杀红了眼睛一般在和那木头上的几十,上百个根瘤对抗着。
虽然已经有二十多年的从业经验,但是这位师傅显然没学会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
有几回他甚至因为用力过猛,将雕刀崩断了尖齿,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赵晨星知道,之所以王大刀会出现崩断雕刀这样的低级错误,并不是功夫不到,而是心不到……
至少从王大刀这边看,比赛是很紧张的。
不过他也很有成绩。
在距离比赛还有五分钟结束的时候,一篇三百多字的木经,王大刀已经雕刻了一百七八十个字迹了。
而蒯天雀……一个字还都没有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