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这死者房间,的确像那么回事,但婵夏对此却持有怀疑态度。
穷还能穷得过她的好兄弟阿蛋吗?
阿蛋那穷的叮当响的,还能买匹好马送她,虽然起的名字是怪了点...
堂堂五品官,再穷也不至于坐带补丁的轿子,这若不是天生铁公鸡一毛不拔,就是故意做给别人看了。
婵夏见桌上有个杯盏,打开盖子闻了下,勾起嘴角。
“上好的方山露芽茶,二十斤可抵一匹汗血宝马,这么好的茶叶舍得喝,却不舍得拿出百分之一的银钱换个好轿面...果真是‘廉洁’之人啊。”
用最破的粗瓷茶盏装价值千金的好茶,死者还真是懂得为官之道。
婵夏就喜欢这些私藏赃银的,死者要名她要钱,黑吃黑多完美啊。
婵夏在屋里转来转去,来到死者床榻前,左敲右敲,只觉得声音不太对,抓起那染血的被子正想要撕开。
“你是何人?”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婵夏身后响起。
婵夏心虚地放下寻宝的小手,转身,就见门口站了个穿着蓝色官服的男子。
二十出头,剑眉英挺棱角分明,目光深邃有神,嘴角紧抿透着严厉,一看就是不苟言笑的严肃之人。
官服的制式是正三品,绣的却是象征司法公正的獬豸,婵夏一看便知道来人是谁了。
“见过闻人大人。”
这闻人染比她想象中要年轻些,还以为他会是个古板的老头子。
闻人染就见面前站着个黑衣小公子,长了副笑面,一双笑眼像是皎洁的上弦月,不笑也是弯的,细如美瓷的皮肤吹弹可破,长得是真讨人喜欢,就是不太像男子。
“你是厂卫的人?”
“正是。”
婵夏今日没有穿官服,就做寻常男装打扮,也是想多走访几个地方,不想太招摇。
闻人染听“他”说是厂卫来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惊讶。
厂卫那种腌臜的地方,竟也能养出这样清澈干净的人?
还以为厂卫出来的,都跟那妖孽一般,胡搅蛮缠,死不讲理,不男不女...
闻人染凭自己断案无数的眼看婵夏,只觉得“他”的双眸晶莹剔透,不曾沾染这世俗的尘埃。
他哪里知道,这长的晶莹剔透的人儿,满脑子黑吃黑寻宝找赃银的念头。
婵夏被他看的一阵发毛,心说她想找死者赃银的事儿这家伙不会看出来了吧?
“你都写了什么?”闻人染问。
婵夏将自己的笔记递给他看,闻人染翻了两页,见她字迹清隽,思路清晰,案件纪录的条理分明,心中对“他”的好感更多了层。
“你可愿意来我大理寺当差?”闻人染脱口而出,只觉得这样干净的人儿留在厂卫是糟蹋了。
他只当婵夏是个跑腿的小番子,觉得这样的人才不该留在厂卫,不假思索就提出了邀请。
“哎呦喂,闻人大人,我跟你说话只说一半你怎么就走了?”
这刺耳的声音让闻人染一怔,脸上马上露出厌恶的神色,妖孽!
忍冬扭着小蛮腰进来,高瘦的身子往门口一挡,结结实实地挡住了唯一的通道,看你往哪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