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的鼻梁被一鸡蛋砸个正着,可能因为中年妇女含怒出手的缘故,力气贼大,白毅的鼻梁骨竟意外地被一枚生鸡蛋砸断,鼻涕鼻血横流,再跟鸡蛋的蛋黄蛋清以及老秀才吐出的浓痰搅浑在一起,白毅只感觉脸庞被糊住一般,简直快要窒息了。
白毅不明白,这个天下到底怎么了?泥腿子们不是一见到锦衣卫就破口大骂的吗?自己明明已经煽动人心,让锦衣卫寸步难行了,没想到竟被对方轻易反转过来。
老秀才和中年妇女的出气之举很快就蔓延开来,虽然大多数百姓舍不得扔自己家的鸡蛋,但是地上的牛粪、烂泥巴都是现成的,都被百姓们捡起来往白毅身上扔,尤其是白毅的头脸,更是受到了重点照顾,都快被砸成猪头了。
锦衣卫担心还没将白毅押回诏狱,白毅便被义愤填膺的百姓生生砸死,连忙阻止百姓,维持好现场秩序,这才得以顺利通过。
许显纯见状不由暗叹民心这个东西当真令人畏惧,以前自己身为阉党五彪之一大肆陷害忠良时,常常被老百姓戳脊梁骨,即使自己占尽优势也感觉色厉内荏,心中没有底气。
但当民心在自己一方时,许显纯只感觉做什么事情都理直气壮,心中全无负担,大义凛然。
……
保定府衙门。
保定知府赵乔伟低声交代司狱苗刚道:“最近风声有些紧,保定府来了好多东厂和锦衣卫的番子,为了万无一失,你须将这些人尽快做掉,万不能泄露一点风声。”
苗刚闻言顿时咯噔了一下,须知道,那些丢失了女儿扬言要上京告状的刁民,可是抓了足足有上百人之多啊,如果要将他们通通做掉的话,心理压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苗刚迟疑的道:“大人,这些要上京告状的刁民可有一百零四人之多,如果将他们通通做掉,会不会反而把事情闹得更大呢?”
赵乔伟眼中乍现一缕寒芒,阴冷的道:“大不了将牢房里的犯人全部杀掉,就说是牢房发生了瘟疫,犯人通通都死光了。当然了,为了把瘟疫制造得像模像样一些,狱卒也可以死上几个的嘛,你安排妥当便好。”
话音落下,苗刚心中一片毛骨悚然,饶是自己身为司狱,常常和十恶不赦的犯人打交道,可那些十恶不赦的犯人和伟光正的知府大人一比,完全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啊!
由于时值明末,社会乱象越来越多,以前大猫小猫仅有三两只的保定府大牢,而今关押的犯人可有好几百人之多!
可听赵乔伟的意思,为了把那一百零四名扬言要上京告御状的刁民杀掉,分明是要把保定府大牢的几百犯人一并杀死,而且还要赔上几名狱卒,什么叫心狠手辣?这就是心狠手辣!
看着苗刚犹豫不决的模样,赵乔伟大为不爽,阴测测的道:“怎么?这件事你不愿意做?”
看着赵乔伟阴冷的眼神,苗刚不由大为畏惧,他深知,只要自己但凡敢说个“不”字,那么自己很可能和那些犯人、狱卒一样,死于“瘟疫”之中。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苗刚只能违心的道:“为了大人,我苗刚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在话下,做掉区区几百犯人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赵乔伟这才露出笑容,道:“如此,此事就交给你了,事情做得漂亮些。”
苗刚正要点头称是,可就在这时,衙门大门口却传来一阵嘈杂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