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见到这仓鼠滑稽可爱的举动,都不约而同地喜笑颜开起来。
莘蓉公主笑眼眯成一弯月牙形,梨涡浅浅,煞是迷人。
由于两人紧挨坐着,葛贯亭下意识地扭头望去,这少年男女的距离又缩短了一分一厘,两张脸庞几乎要贴在一起。
相互对视的两人笑容骤敛,莫名的感觉悄然而生,整个气氛都陷入了一个奇怪的状态下。
两人白净的脸颊乍红,一团不言而喻的火热感从面颊一直蔓延到耳后根。
哪怕只是维持了一分一秒,对于莘蓉公主也是一种幸福。
“还记得吗?当初在大理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也是在这个佛殿里,你躲在我们现在这个位置,没有想到兜兜转转我们还是躲回来了,这冥冥之中,是不是注定我们的缘分?”
她神情专注,清眸散发着别样的异常,仿佛在动情诉说,又仿佛感慨这世界的奇妙与匪夷所思,但是等她说完话后,她的目光渐渐移到眼前这个清俊少年面容上,这柔和的眸光里充盈着粼粼水波,像是蕴含着十年的脉脉情愫,几乎要将清俊少年融化。
葛贯亭沉默不语,神色动容,他抬起头,仰望韦陀像威仪凛然的轮廓,涣散迷醉的瞳仁却倒映着那一刻。
“得罪了!”
黄赤少年贸然按住柔美少女的香肩,一只手掌无端包住她的樱口。
这个场景在黄赤少年脑海里浮现,此刻他仿佛还能嗅到那淡淡的幽香,是海棠的香气。
多少年前的,梧桐树下,他救了她,她的心里却镂刻下不可磨灭的记忆。
而那时懵懂的他,却浑然不知情。
葛贯亭宽松的剑眉不知为何皱起,若有所思的他很自然地偏过脑袋,避过莘蓉公主含情脉脉的眼神。
此刻,思绪开始迷乱复杂的
他,不禁喟叹道:“人生若只是初见,何愁海棠失桐心?”
葛贯亭脑海里闪过那水绿裳少女的一颦一笑,他的神情渐渐流露出一丝自责之色。
“咯吱”一声,厚重的殿门哄然打开。
已经深夜,又有何人前来弥勒殿内?
葛贯亭与莘蓉公主不禁产生如此疑惑,都开始紧绷起神经,紧张起来。
“三位神僧,廉礼今夜叨唠,也是情非得已。”说话之人正是段廉礼。
有一位老者从鼻中‘哼’出声来:“哼,王爷如此费尽心机,下连环毒计无非是想逼老衲三人交出「乾坤八卦神诀」,何来情非何来得已?”这声质问铿锵有力,声音浑厚低沉中透着股愤怒之气。
段廉礼语气淡漠地说:“连环毒计,波密神僧严重了。”
全身软弱无力的波密神僧与波罗、波耶两位神僧并肩在蒲团上盘膝而坐,他性子本就直接,他以鄙夷之色瞥了一眼站在角落的那抹血黑之影,那血黑男子正是毒鹰邪王唐义林。
只听波密讥讽道:“先是以莘蓉公主的萱草茶大做文章,将众人注意力转移到陛下与高智升身上,其实这萱草茶的毒性一直是天巫番外门的一种符毒引子,全寺都中了这萱草茶毒,那都要经过太医院的解药,而这无形中我们就服下了这符毒引子,就可以任你等摆布。”
说着他瞳孔骤缩,忍着身上的剧痛,继续道:“而关键是陛下会以为这是天巫番外门所为,只要通过观身这个叛徒之口,嫁祸给高智升与天巫番外门,就可以把你扫北王和芏教的嫌疑洗得一干二净,这计策果然声东击西、金蝉脱壳,局中局,厉害厉害,这精密的布局也只有你乾坤三诸葛之一的五毒公子唐义林做得到。”
唐义林冷笑道:“呵呵,世人都是贪生怕死,上德皇帝陛下更是只信自己的耳与目,波耶神僧你因屡次拒绝归还「乾坤八卦神诀」于陛下,圣宠不再,百口莫辩,要怪,便怪你的师侄观身吧。”
观身和尚满脸透着黑气,从角落缓缓走来,面孔时而狰狞、时而惧怕,最后跪在地上,无端求饶道:“师傅,观身中了蛊毒,观身不想死,才出此下策,你们只要交出神诀,就没事的。”说着涕泪横流。
这懦弱怕死的模样,让波罗神僧恨铁不成钢,嗤之以鼻道:“观身,你竟为了一己私欲,背叛师门,协助外贼杀害你观在师兄,又给我等下毒,甚至助纣为虐,阿弥陀佛,恶念恶债,他日定当堕入阿鼻地狱。”说着他开始自责起来:“波罗教徒无方,教徒无方.....”
段廉礼好声好气地说:“三位神僧何必如此呢,只要你们交出神诀,我们可以就当一切都未曾发生,神诀本是我段家绝学,这只是物归原主,无损你等功德,何必如此执迷不悟呢。”
波耶神僧神情淡然,双掌合十,念道:“阿弥陀佛,太祖段思平将此神诀交到崇圣寺,嘱咐我等后世要将这等绝学传于贤德之人,若是交于你手,大理国乃至天下众生将遭受灭顶之灾,我等万死难赎。”
段廉礼面露凶光,从牙缝间逼出一个:“你......”
葛贯亭与莘蓉公主虽躲在狭小的韦陀像神台缝隙中,不能清楚看清外面的视野,但闻言纷纷惊诧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