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就像不慎滚到川流不息的高速公路上。这一辆又一辆的各种车子碾过。嘿,非人类的是,她还能睁开眼,看这世界。</p>
旁边均匀的呼吸声,让她身体暂时忘记了疼痛,眼球都不敢动。熟悉的男士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清香,提醒着她躺在她身边的人是谁。</p>
她曾经无数次,躺在他的身边,枕着他的胳膊。清晨醒来时,凝视着他那看着,就让她心生欢喜的眉眼唇。他的唇肉肉的,让人看了就想咬一口。这样想,她通常也会这样做。众所周知,早上撩拨一个正常的男人,可没有什么好下场。不外乎她又被吃抹干净,连渣都不剩。</p>
她也总会借着这个机会嚷嚷着腰疼,像英勇的指挥官一样,对他发号施令。让他为自己买她最喜欢吃的生煎包。如果他要是不听话,她就大声嚷嚷说:他不疼她了,还费力地挤出一滴泪,好让他看见心疼。</p>
她这种拙劣的把戏,他也是看破不说破,认命地为她当牛做马。用他的话来说:谁让你是我选的呢,舍不得不要,只好宠着。</p>
当初有多甜蜜,现在回想起来就有多心酸——你还是不要我了,自始自终连个理由都不给我,说走就走头也不回。可为什么,如今又要毁了她最后的希望。</p>
齐展,我会带着对你的爱和恨,选择离开。让你一辈子都活在对我的愧疚中,让你一想到就痛不欲生。</p>
她掀开血红色的被褥,赤脚走出了卧室,就算身上空无一物,她也不觉得冷了。</p>
她躺在放满水的浴缸里,任水水漫过浴缸,铺洒在地板上。做着她今生最勇敢的决定,也最愚蠢的决定。</p>
齐展穿着白色浴巾,打开门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只见他眸孔收紧,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忙出手躲过她手上的利器,讥笑:“真没想到,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p>
以前手指削苹果时,削破点儿皮儿,就是矫情的红着眼眶,窝在他怀里让他哄半天。</p>
她被齐展那么猛地一夺,身子下意识往外倾斜。浴缸的水哗啦啦滴洒在地板上,看着趁她不备夺去的利器,划伤了他的手掌,血液顺着他手掌,滴答滴答滴答砸在地板上,在水里漾开,像冰天雪地里怒放的梅花。</p>
她收回了视线,眼神呆滞地望着,白色暗纹的天花板。</p>
她当然知道他在嘲笑她什么。从她奶奶离开的那一刻,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疼她了。她又矫情给谁看,就算她把天炉哭塌陷、海水涨潮、火山爆发,也换不回来一句——思思猜猜看,奶奶今天又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p>
齐展把利器暂时放至了安全的位置,将她从浴缸里打捞抱在怀里,走出浴室。</p>
她任由他用白色的浴巾,把他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抱回卧室。</p>
齐展冷眼看着像布娃娃一样任自己摆布的思思,语气冰冷,“你想死我可管不着,但我绝对不允许你的血,污染我的地板。还有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死之前的先想好死后,见到你奶奶的说辞。千万别说实话,要不然,你奶奶说不定,又被你活活气死一回。”</p>
她的身子不可仰制地发颤,如被人推进了寒潭底,别说肉了,连骨头都在叫嚣着了冷。</p>
棉被和暖气对她来说,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了,用在她身上就是在浪费资源。</p>
她知道他骨子里的坏脾气和恶胎子,就和她的胃一样,你要让他不舒服,他就让你不痛快。</p>
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别人,因他这张破嘴,升起想要掐死他的冲动。如果损人要偿命的话,他就算轮回投胎,数万次都还不够,被人掐死的次数。</p>
她拼命压制着,自己浑身骨骼,都在咯咯作响的声音,歇斯底里地冲着他吼道:“滚——你给我滚!”</p>
她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面部肌肉,扭曲到面目可憎了,更没有办法仰止自己,想要撕碎他的想法。她不怕啦,就算做了杀人偿命,她都无所畏惧了。</p>
她的想法很不错,可是刚出手就被他反手制止住了。他的手就像钳子一样,狠狠地夹住了她的手腕,疼得让她眼,泪像关不上的水龙头一样。</p>
他那暴风雨来临之前,平静的面孔,让她止不住心里发怵。即使如此,她依旧外强中干的,用发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就算他把她的手腕儿,像核桃一样捏碎,她也绝不认输,因为这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