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在关注,她是如何春风得意,如何尽得男心,又该选哪个合适。
却没有人问她愿不愿嫁,又想嫁给谁。
别人只知羡慕嫉妒,哪有人会想到她的委屈与不甘?
可傅千歌什么话也没问,只这温柔一抱,便是理解,便是心疼,便是无人能比的姐妹情深。
杨涣跟男人像兄弟一样勾肩搭背的,不计其数,可还从来没跟女子这样过。
她的两只手十分多余,放哪儿都不合适,鼻子也是酸酸的,眼里好像进了沙子,磨的极不舒服,喉头像梗着一团棉花,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半晌,才轻轻在傅千歌的背上轻拍两下:“姐姐,我无事。”
傅千歌松开她,眼眶已经红了。
两姐妹在榻上坐定,她仔细看着杨涣的脸,泪珠却“扑嗒”一下落了下来,滴到两人交握的手上。
许是怕杨涣伤心,又忙忙的拭去,强扯出一丝笑问:“这会儿来宫里,是为了婚事吧?”
来之前,杨涣什么也不想跟她说,就想借她的地方约见一下东方晞。
当初她只所以让傅千歌帮她弄入宫通行证,也不过是为了出门方便,根本没打算跟她近接触。
因为她不是人家真妹妹,不想过份领受这份恩情的同时,也怕自己暴露了。
然而现在,杨涣却不自觉把自己装到傅清歌的身体里。
温暖的亲情,是难以拒绝的,尤其是她现在根本就得不到。
她不能回杨家,相府里也没有,无论她多刚,心尖总还有块柔软的地方,小心放着血脉亲情。
杨涣点头,却没主动说什么,盯着那滴她手上的泪珠渐渐化开,由热转凉。
傅千歌轻声的,小心地问她:“你不中意国师吗?”
杨涣回:“我跟他不熟,还有些怕他。”
半真半假,怕他另有原因,怕被人算计,再不明不白死一次。
傅千歌却只道她是怕国师这个人,柔声安慰:“他虽不是最佳人选,可姐姐觉得比入宫,或者嫁给圣宣王要好。”
杨涣没接话,抬眼看她。
傅千歌眼里都是春水,柔到能暖化杨涣的心,声音也绵绵甜甜,总之怎么着都不会让人讨厌。
她道:“国师在宫里多年,虽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却也没主动害过谁。
你在相府里病了许多年,一直都不见好,这次还是他主动提出,去为你医病,才有些好转的。
我虽不知他是从哪儿得知你的事,可单从这方面来看,他应该对你没有恶意。
如果前面没有圣宣王和入宫的事,此事也不着急,左右你还小,慢慢找个合意的人最好。
可现在……”
现在若杨涣不选东方晞,便无路可走了。
根据国师的占卜,她跟白晨相克,又不能嫁给白慕。
而白慕是力争这门婚事的,别的世家公子,根本挡不住他圣宣王的势。
傅千歌是担心,如果她跟东方晞不成,白晨会下狠心,干脆毁了她。
相对于国家安危,她一个小女子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