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要做的事是建立官方书院培养新人,这并不难,关内的各种书院曾出不穷,尤其以东林书院出名,不过这些书院大多都是研究程朱理学,孔孟之道,再就是为了科举而形成的,我们所要成立的这个书院则专门是培养医学人才的,这在此时的中国可能是可创举吧。书院暂时定名为杏林书院,我为第一任院长,嘿嘿,这还是众人一致推举的呢,可由不得我不干,就我内心而讲,要是不让我做这个书院的院长,我还真的就是很失望呢,幸好皇太极没有叫我失望,当他率先举荐我的时候我高兴的真想上去亲他一下,但是还是假意的推辞了一番才高高兴兴的上任。其实我当这个院长可不是为了官瘾,我已经是太医院院判了,官是够大了,做这个院长我有自己的算盘,只有做了院长我才能在这所杏林书院中推行现代的教育体系,否则一切也就成了空谈。明代太医院分为13科,即大方脉、妇人、伤寒、小方脉、针灸、口齿、咽喉、眼、疮疡、接骨、盎镞、祝由、按摩,同元代13科相比,风科改为伤寒,金疮分为金镞和疮疡两科,杂科改为按摩,取消了禁科,较前代更适合临床需要。而杏林书院则简化这些科目下设药学系、临床系、护理系和研究所。这个系是我提出来的,别人都没争执什么,不过就是个名字,关外不同于关内,这若是在关内那些老学究们还不考教许久。临床这一概念也是我提出的包括了内科、外科、儿科、妇产科、骨科和五官科分为不同专业,取消了针灸科和祝由科,针灸科并入研究所专门研究,而祝由科这样的咒禁巫术不要也罢,没想到这倒引起了一番争论,原来不论中外,咒禁巫术均是古代医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主要是因为在近代自然科学产生之前,自然与超自然的界限并不清楚,一旦法术无验,被否定的仅仅是法术的操作者,而不是法术本身,所以在中国古代,咒禁疗法在医学中始终占有一席之地。其实咒禁疗法的本质是巫术,它不过是人类的一种基本精神活动和时实践活动。巫术是属于科学、宗教学、人类学、哲学、神学等领域的现象,它不是理想的人类文化形态,但又是不能忽视的人类社会的一个实际侧面,没办法也只得搬进研究所。药学系和护理系的事情比较好解决,我本身是学兽医药理的在这方面轻车熟路,至于护理系也好办,医务所已经有了很好的经验,于是整个原来的战时医务所全被我请入了杏林书院。
大略的将杏林书院的框架搭了起来,然后任命各系的主管,我把他称为祭酒,这可是延用中国古代的叫法,所以无人非议,祭酒下面设教授,准备请来各科的佼佼者从教。研究所由我担纲,这个研究院我可是十分重视的,因为这里将成为我阐述和诠释现代医学的重要场所,疏忽不得。
杏林书院暂时就这样定了,接下来就是选址建院,需要筹备一段时间。
第二件事就是建立全民的医药体系,明洪武十七年(1384)规定,府、州、县均设专职医官。府设医学正科1人,州设典科1人,县设训科1人,负责辖区的医药卫生。据《顺天府志》等载,各县还设有惠民药局、养济院和安乐堂。我仿照明朝的这种制度决定在各府县设医药局,但是简化明朝繁琐的设置,医药局包含所有和医学有关的事务,主要负责医疗卫生事业,尤其是疫病监测防治,古代中国造成大面积人口死亡的除了战争和天灾外,就是瘟疫了,对此我十分重视,但是这时的女真政权在各地根本就不具有这样的设置,所以各处都是空白,如何派员成了一个大难题,我手中实在是没有可派之人了,此事只能放缓,等着杏林书院成立,在从关内及各处招募人选,真要办起来恐怕至少要一年以后了。幸好此事女真所控制的疆域广泛,但是人口只有一百多万不是十分集中,暂时不会有大的疫情发生,但是将来就不好说了,心中虽然召集也一时拿不出解决的办法,只好等着。不过惠民药局还是可以先在各人口集中的府县开设的。这个惠民药局是明代为平民诊病卖药的官方机构,掌管贮备药物、调制成药等事务,军民工匠贫病者均可在惠民药局求医问药。遇疫病流行,惠民药局有时也免费提供药物。但是明朝惠民药局的设置及管理均很不完善,许多药局有名无实或有医无药,或局舍破败。为了改善这些,我决定采取民办官助的办法,就是利用各地现有的药店作为网点,官方给予一定的补助,让其暂时充当医疗和疫病监测的职能。权宜之策也只能如此了。除了在各府县设立医疗机构外,军队同样设置军医处,专门负责士兵的日常医疗,在战时充当急救所和战地医院的功能,要求八旗每旗一个。由于暂时至少是一年内不会有大的战事(这次宁远大败,女真有些伤了元气,无法积蓄足够力量进行大规模战役)所以这个军医处也可以缓行。
第三件事就是医生认证,明代设有医生考选制度。嘉靖六年(1527)礼部尚书佳萼等提出对医生的考选问题,认为时录用医生,限于世医一途,使天下虽有卢扁、仓公,也无法选用,使太医院成为庸医栖身之所,于是主张由单纯世医制扩大为考选制。不是世医精通医术者,听其应试,试高考入籍而复其世业,不通医术者不被录用。现任医官,由礼部考其医术,以定升迁降黜。但是我所提出医生认证要比这个范畴大,并且想要借此确定医生的社会地位,对于整个关外到底有多少医生,都是什么程度,不光是我没底,就是那些个御医也不知道,这也成了我上任伊始就要面临的大问题,一方面民间有很多游方郎中,这些人的医术参差不齐,有的就是行骗,坑害了很多人,另一方面由于缺乏人手各府县的医药局无法成立,于是我想到了这样的办法,通过考试来录用和甄别医生。规定今后凡是在关外行医的人必须持有官方发给的资格文书,没有的一律按行骗论处,充为奴隶。而官方太医院则专门设置考试司,负责行医资格的审查,凡是通过考试的根据其成绩分为医师、医士、医生和医丁。医师是考试合格并且成绩优良者,准许行医,并且推荐到各府县医药局或各旗军医处掌管医事,地位和待遇都很高;医士是成绩合格者也允许行医,可下派到医药局或惠民药局,但是地位和待遇要比医师底;医生是指在杏林书院学习并且已经完成各科学业通过书院考试但不具有临床经验的学生,这些学生可以下派到府县进行学习和实践,获得一定报酬;最后是医丁,指的是成绩不合格的,或者是刚入杏林书院的学生,这些人必须学习,等待通过考试,才有资格晋级。考试一年四次,由考试司负责组织和评阅。当然了今年的考试要多一些,因为这等于是一次医生普查。
暂时想到的能做的就是这三件事了,其他的要等到实际实施的时候再看,至于太医院暂时不想大动,补充一些人手是必要的,但是一旦大动难免会触及一些人的利益,多日下来,我发现这些御医虽然地位不高但是和各个大臣贝勒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对于这个新设的太医院,各方势力都在关注,努尔哈赤经此一役再加上大病,精力不比从前,所以各个贝勒们都在私低下培植自己的力量。这一次努尔哈赤大病,我能脱颖而出,都给这些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有趣的是阿齐格、多尔衮在不久之后就专程来拜访我,我不得不佩服阿巴亥等政治嗅觉当真的敏锐,这兄弟俩和皇太极的关系不错,这和皇太极的人缘分不开。这时的多尔衮还没到15岁,但是已经生得高大威猛了,几乎是年轻时努尔哈赤的翻版,难怪努尔哈赤如此宠爱他,这么小就分给他一旗的兵力。阿齐格也十分英武,这二人的到来虽然让我诧异,但是一想到他们的母亲也就释然了,或许是感谢吧,阿巴亥的三个儿子这时都还不大,势力有限,一旦这时努尔哈赤归天那么在这场皇位继承权的争夺中他们无疑是处在劣势的,历史也是这样证明的,这次我救治了努尔哈赤无疑将这个时间大大退后,这个他们提供了充足的准备时间,何况以现在努尔哈赤对我的重视,正是他们拉拢的对象。
和多尔衮的接触很短,但是明显的这个人是继努尔哈赤后的另一个枭雄,可以说女真最后能入主中原和他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对于这个年轻人我格外的注意。他的眼神中透漏着一种孤傲和狡诈,大概是从骨子里就看不上汉人吧,对我虽是客气,但是也仅限于此。阿齐格倒是很谦逊,他和我的年纪差不多,为人却很老成,转达了阿巴亥对我的感谢后,并明确表示愿意支持我的医事改革,当听说说到要在各旗设置军医处及其功能时,一旁的多尔衮一下子专注起来,并问了我很多问题,在了解军医处的职能后,他随即表示要第一个在他的旗中设立,这让我不得不佩服他作为一个军人的天生的直觉和敏锐,无疑多尔衮已经认识到军医在将来的战争上所起到的不可忽视的作用,这让我越发的警惕起这个人来。像多尔衮这样的人一旦不为我所用,那么将来他一定会成为我最大的威胁,这人不容小视,但是他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统帅,假如用好了那么将来开疆拓土非他不可。此时我心中对未来已经勾画出一幅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