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不习惯也不用强迫自己住在这里。”
李信坐下来伸了个懒腰。
“你坐在这里,叶师兄在天上也不一定就能好过一些,尽孝道应该,但是也不用拘泥于规矩。”
叶茂缓缓叹了口气。
“如师叔所说,求个心安罢了,父亲生前我没有怎么陪过他,如今闲着无事,就在这里多陪陪他老人家,还有祖父。”
李信把酒放在叶茂面前,开口道:“入冬了天寒,喝上一口?”
叶茂摇了摇头。
“居丧不能饮酒。”
李信白了他一眼,自己仰头喝了一口。
当时李信刚来宁陵的时候,叶茂是陪着他喝过一场的,算是一醉解千愁,但是从那之后,这个黑脸的大个子,还算严守守孝的规矩,不喝酒不吃肉。
两个人正在芦蓬下面闲聊的时候,一行十几匹快马,从宁陵县城里奔了过来,当先一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瘦削汉子,他一身青衣,在距离叶家祖坟还有几百步的地方住马,然后徒步朝着叶家的祖坟走来。
叶茂伸头往芦蓬外看了一眼,立刻起身走了出去,向着这个中年人迎了过去。
李信是背对着门口的,见状回头看了一眼,也从蒲团上起身,迎了过去。
叶茂对着这个中年人恭敬低头行礼。
“四叔。”
李信也拱手道:“师兄。”
来人自然是汉中将军叶璘了,因为他在汉中统兵,脱不开身,因此哪怕收到大兄病故的消息之后,他也没有从汉中回来,如今叶鸣过世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个月,这位叶家的老四,终于从宁陵赶了回来。
他对李信拱手还礼,然后抬头看了看两人身后的坟墓,眼睛有些发红。
“大兄重病,我没能回来看他,直到大兄走了,我也没有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叶老四眼含热泪。
“我对不住大兄。”
他身形踉跄,慢慢走向叶鸣的坟墓。
李信与叶茂都让开了身子,没有挡住他的去路,两个人看着叶璘跌跌撞撞的背影,心中都有些感触。
叶茂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师叔,四叔这会儿不是应该在汉中带兵么……”
“你问我,我如何知道?”
李信看着叶璘的背影,缓缓叹了口气。
“多半是天子,对叶师兄也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