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冲天轻轻嗯了一声,不知道是回应她还是做梦了。
“等我们处理完这些,一起回青山,把那些孙子杀个片甲不留。”
没得到回应,沈香引又说:“要是你明天还睡着,我也不能再等你了…反正,等我回来吧。”
自言自语完,沈香引叩响庄师的房门。
庄师也不意外她突然拜访,放下手里的书卷,“准备好了?”
“嗯。”沈香引坐到庄师旁边:“鹤冲天这两天嗜睡,我发现他睡着的时候身体恢复的更快,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你自己呢?”庄师疑惑问道。
沈香引没听懂,“什么?”
庄师蹙眉摇头,“我说,你刚才说的是鹤冲天好转,能离人了,你自己呢?准备好去要去的地方了吗?”
沈香引诧异,对啊,她这两天好像只关心了鹤冲天。
很快,又说服自己,是因为庄师没有告知要去什么地方,她没概念,所以没上心。
但不管去哪里,她一定都回得来就是。
“准备好了。”
庄师点点头,没有再多说,点燃烟杆,吸了两口,“现在?”
“现在?”沈香引意外,这都晚上了。
庄师:“那等你准备好了再说。”
“现在就现在。”沈香引被磨的没了耐心,此时对于要去的地方,好奇大于恐惧。
不差休息这一晚上的。
“不用告鹤冲天一声?”庄师问。
“不用,等他明天醒了问起我,您告诉他一声就行。”
沈香引没打算告诉鹤冲天,是不想把这件事弄的太隆重,凭添一个短暂离别的场景,反而让人担忧。
她想营造一种,只是出一趟门,很快回来的感觉,像出门买菜一样稀松平常。
庄师意味深长看她一眼,“嗯。”
“那我准备好了,现在去,可以告诉我是哪里吗?”
“去了就知道。”
庄师从腰间拿出一沓黄符,突然说:“沈香引,你有没有好奇过,世间作恶害人的那么多,为什么偏你必须赎罪?”
沈香引没想过,直接摇头。
庄师在黄纸上画着陌生的符咒,“哑娘跟你说过,你是见证者,你有没有好奇过,是谁赋予你见证者的身份?”
沈香引又摇头。
庄师头也没抬,无奈道:“你还当真是懒得动脑。”苦涩笑笑,又说:“虽说命由天定,但人又可逆天改命。”
沈香引捏了捏眉心,“庄师,您到底想说什么?”
庄师蓦的抬头,手里符咒最后一笔勾勒上挑完成,“你所遇之事,皆为劫难,一关过完又一关,终将褪去一身凡骨。厄水,令你入正邪之争的局,业火,你身在其中,犯下大错,方可大彻大悟。”
沈香引倒也没觉得自己到了大彻大悟的地步,似懂非懂点点头。
庄师的意思,无非就说她是天选之人,要历经磨难。
那不然呢?她可不就是天选之人吗?谁家正常人不老不死的。
像哑姨说的,她是见证者。
庄师似乎又看透了她的心思,“你误入歧途,天罚也好,因果报应也好,落你身上,不仅是惩罚,更是止恶,止你心底的恶,自此悲悯落地生根。”
沈香引脑袋里乱糟糟,只见庄师忽而点燃指尖火,燃烧符咒,嘴里念念有词。
猝不及防,囟会穴被庄师的烟杆敲了一下,视线里,黄符燃着火朝她快速飘来,下一秒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