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抬起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申弘裂嘴一笑:“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你安心。”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说道:“这天下之大,有本事的却少,但无面的事不仅仅是你心里不安,我也一样很忌惮。”
听到无面的名字,南宫钥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拉了她沿着溪边踩着青草慢慢走着:“方足足之外我也苦寻了许久,名门大派多是虚名,而且也不太可能为我所用,我寻了一个人,便是当时周朝寻着会换魂术的其中一人,他听了你的事后愿意帮我。”
“陈姓。”他看着她:“名韦,字善惜。”
“他曾是宗门之人,离开师门便是因为这换魂术,当初,他年轻气胜,并不觉得此术有何阴损,直到见着自己的师弟用此术不仅没救回来一个人反倒将两人都害死才有了感悟,因着这件事,两人偷练此术被揭露了出来,师门不容,被赶了出来。”
申弘免絮絮地说着,南宫钥细细地听着,却难免有些吃惊,又有些惋惜。
“不过离开也许是件好事,你可知道,陈韦离开后遇到了他人生的至爱,两人成了亲,还有三个子女。”申弘的眼神突然变得幽深:“所以世事难料,有些事从近处来看是生离死别,是一别两宽,从远处来看,也许才是一条生路。”
南宫钥喃喃道:“是啊……谁说得准呢。”
他起了身,看着还呆呆的南宫钥:“所以他会先去曾国等着,这下没有那么紧张了吧。”看她还是望着他,伸出手给她:“我们去将这件事了结了。”
为防止路上发生不确定事件,进入曾国的国界后他们易了容,南宫钥再一次变成了个贴着粗浓的直眉,下拉着的三角眼的丑男人,这一次顺便蓄了个络腮胡子,看起来惨不忍睹。
申弘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委屈你了。”
那样一副形容哪里看得出来他有一点不好意思,倒是一脸的洋洋自得。南宫钥此时的表情真正可以用吹胡子瞪眼来形容了。
上了官道人就渐渐多了,她倒是对申弘的手艺很信服,一路走下去果然没有生出事来,即便城池上有检查的守城兵,她也是一脸从容地过了。
曾国的地界不在,不过再走了两个城,便到了曾国的主城南阳,到了这里自然就是南宫钥的天下了,她带着大家到曾国主城之外不远那处村子背后,那里靠着一片密林,倒也算是进退可守。
按照之前的计划,一部分人去城中打探情况,其余的人便在此处守着。说是可以在此时此刻休息,在山边上歇息,但是没有一个人敢真正睡觉。南宫钥觉得能在这个时候睡得着的就不是心大是活够了,可偏偏还真是有这样的人。
夜半时分,一个人摸黑寻了过来。南宫钥正晕晕沉沉地靠在树边上,被申弘唤醒,她这才发觉没有内力就是时时保持清醒也有可能被人无声无息地杀掉,比如眼前这位。
申弘的身侧燃起一簇小火苗,火光照耀下的老人两鬓斑白,精神矍铄,那簇炎苗正燃在他两指之间。
南宫钥收好心思,先施了个礼,陈韦看了她许久,南宫钥正想着他要说些什么,顺便考虑着自己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对方摇了摇头:“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弄成这样子了。”
果然目光如炬,居然看得出来她是个姑娘,南宫钥佩服地抱了抱拳。陈韦倒是自来熟,摸着胡须笑眯眯地寻了个地方坐下。申弘摇了摇头,指了指她的脸。
南宫钥抬手一摸,半截眉毛耷拉在脸上。
孟韦席地而坐,南宫钥总想着这位大师会说些什么,静心地等着,不过一刻,宁静黑夜中传来轻微的的鼾声。南宫钥一愣,申弘笑着拉她离开:“大师赶过来怕是累坏了,他年纪也不小了,且让他好好睡一觉。”
真是说不出心里面是个什么想法,南宫钥回头看了一眼那响着鼾声的黑暗处,静静跟着申弘往山坡处走去。
远处的田地在乌云半掩的月亮下呈现出一种荒凉的感觉,“你在看什么?”她靠过去,顺着申弘的视线看向远处不可见的方向,正是南阳城的方向。
要见面了吗?这次他们也是有备而来,再见面,真的就是你死我活了吧?也只会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