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这个私密的空间里,和在办公室比起来,人们会下意识的在谈话的时候带有个人的情绪,比如一些感慨的话,或者是一些掏心窝子的话。
可是当人们置身那个冰冷呆板的办公室时,整个人的情绪就会下意识的朝着公事公办的角度用力。
这也是为什么想找领导办事,最好是去家里拜访一下,在领导的家里,领导的警惕性也会降低不少,哪怕你在领导的家里哭哭啼啼说一些肉麻感恩的话,领导们也会欣然接受,但是在办公室里做这种事,领导从内心里大概率会产生厌恶的情绪,从他们内心深处也会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办公室这个地方是带有权威性的。
万蕾在这个临时的家里也说了一些掏心窝子的话。
她说驼祥投资这样的公司在各地普遍存在,这是达官贵人们另外一种捞钱的白手套,这些企业也好,产业也罢,不是某个特定个人的,而是这一个地方顶层那么几个人的产业。
他们会利用自己的权力将这些本该向市场开放的产业推到了事实上的垄断地位,即便是有第三家第四家这样的公司,这些公司也都有这个阶层的人参股分红,就算是有竞争,也是这些特定的企业之间狗咬狗。
所以,万蕾担心的是,一旦动了驼祥投资,那么接下来就会有很多人开始对市里的举动发难,他们不会明目张胆,但是一定会采取各种方式使坏。
这个公司最后到底动不动,她得请示满正武书记。
她之所以这么安排,一来这事太大了,必须要让满正武知道,二来,她比较肯定,满书记来的时间也不长,这家公司应该不会把满书记也纳入到了分红的范围内,当然,这是万蕾瞎琢磨的。
但是在汇报之前,她想拿到关于驼祥投资尽可能详细的资料,这个公司的股东有哪些,分红是怎么进行的,钱都到了谁的手里,这背后到底有多少人,这些人是南港的还是外地的,有没有省里的。
万蕾特意强调了一点,那就是驼祥投资的触角到底和省里有没有关系。
陈勃是本地人,和贵鹿集团有这样那样的关系,驼祥投资和贵鹿集团之间有没有联系,这也是要搞清楚的,总之,万蕾想把这件事交给陈勃去做,越快越好。
“还有,这家公司背后到底涉及到多少人,多少是领导,一旦爆出来,纪委可就有活干了,我听说你和高兴言书记认识,这件事在调查前,你也可以去咨询一下他的意见……”
“你觉的我能做成?”陈勃问道。
“能,你放心吧,昨晚你没到的时候,我和你老丈人聊过这事,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去冲在前面,说到底,这件事和谢市长那件事不一样,我们这是在规则内行事,没有法律和组织风险,但是谢市长那件事,不管是法律还是组织纪律,他是一样都不占”。万蕾最后说道。
陈勃没去办公室,而是回到家里好好睡了一觉,起来后才拿出电脑来画思维导图,这是关初夏教给他的办法,他已经养成了习惯。
脑子再好使,也不如将这些复杂的关系用思维导图的形式画出来,这样,不管是再复杂的关系都会标注的一清二楚,从哪里开始着手,哪个线头可以做到牵一发而动全身,在这张图上可以一目了然。
下午时分,陈勃又去超市买了烟,开车直奔南港监狱,去之前他给监狱办公室打了电话,确定今天值班的是戚尚夏,上次见面的时间太短,这次可以好好聊聊了。
当然,他的目标不是去找戚尚夏理论什么,而是想办法见到吴鸿飞。
吴鸿飞是驼祥投资的打手,只要自己要求去见他,这就是在驼祥投资大门口按铃,查乐天一定会做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