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刘隐接收了八十万贯钱,又一次开始了散财之旅。
广州城墙破财?修!
城里道路大部分都是土路?这都十世纪了,还有尘土飞扬的泥巴路?换成砖石的。
岭南军着甲率还没到百分百?好办!一套铁甲不就十余贯吗,造!
军中强弩造价昂贵,装备率低?这种不用长期训练就能掌握的黑科技军械怎么能少,先拨个五万贯看看成效。
火药包上次破了安南象阵,实乃军中利器,囤积越多越好。哦,这个不好办,岭南不产硝石,造火药用的硝石都是粪硝尿硝,上次炸了安南象阵,火药基本用完了。还想有,只能鼓励岭南百姓们多吃多拉了……
军马极缺?嗯,这个还是暂时缺着吧。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如果有,那就是没钱了。
是的,八十万贯刘隐刚拨出去三十多万,就没了。
没了的主要原因是这笔钱被周杰、倪曙等人瓜分了。
周杰准备在各州设立平准仓,丰年以略高于市场的价格购买百姓手中粮食,荒年则平价出售粮食,以平抑物价。这种利国利民的事情,刘隐当然得支持啦,支持了十万贯。
倪曙以储备军粮,修造新式战船,革新军备为名,从刘隐手里扣走了十五万。
就连谭琳儿也用枕头风吹走了八千余贯,用来建造妇联们的豪华孤儿院。
众人像是比赛似的纷纷想着法子从刘隐手里抠钱,像枕头风这种手段估计就是那些官员夫人忽悠的。
偏偏这些人的初衷确实是好的,在他们心中不管有多少钱,细水长流才是王道。像刘隐这种花钱的疯狂劲,他们想想就胆战心惊。从刘隐手里抠钱出来,攒着等以后有大用了再花不迟。
“一帮土老帽,钱都不会花!手里有钱也就能想到在后院挖坑埋了。”刘隐因为这事心里是又好笑又好气,偏偏发做不能,只得喊来一直忙着垦荒的二弟喝酒解气。
兄弟俩在刘隐后宅找了个阴凉地方,围坐在一张小桌前推杯换盏。
桑树宽大的叶子遮挡了阳光,微风吹来花香蝉鸣熏人欲醉。
刘台吸溜一口小酒,身体往树干上一靠,舒舒服服地吐出口气。
斜睨了刘隐一眼,懒洋洋说道:“我说大哥啊,你一下子要花那么多钱,谁不心惊肉跳的?八十万贯呐。”
“军府众人能这么处心积虑地从你手里抠钱,不也正是他们归心的证明吗?大哥你这闷气是假,心中得意怕才是真的吧。”
刘隐心思被拆穿毫无尴尬之意,反正他脸皮早就练出来了。
哈哈了一下道:“老二啊,自从你出使回来,像是变了个性子,整日扑在垦荒上,母亲和我都很担心你。”
刘台像是想到了什么,坐起身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我带着流民在郁水垦荒,从无到有地建立了一个个村子。我看着那些百姓们眼中神采一天天多了起来,心里别提有多么高兴。”
“每建好一个村子,百姓们就都来给我磕头道谢,那时候我就觉得这辈子值了。”
刘隐拍了拍刘台肩膀,轻声道:“人之一生,苦难多福运少,在这乱世中能有个安身立命之地已经算是远超旁人了。”
“不管是升斗小民还是达官贵人,乱世之中谁不是朝不保夕?唯一的区别是,我们努力保护自己,他们很多时候只能寄希望于别人罢了。”
刘台用力挥挥手道:“不谈这些了。大哥,其实我今日来也有事相商,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转变有点快,把刘隐的情绪都搞得不连贯了,本想让他不当讲,奈何刘台心直口快,已经说了出来。
“大哥,给点钱呗……咱垦荒村养的猪都滞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