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造物弄人。
傅西洲从出生到现在,都太坎坷了。
外界皆知,傅家二少爷傅西洲从小身体不好,所以被养在乡下。
与其说是傅西洲是被送往乡下养病,不如说是被白女士监督,囚禁。
因为他身体不好,不能随便移植,只能好好养着,养到差不多的时候,就可以做手术。
这般想着,傅西洲的童年,几乎都在阴霾密布的乌云下度过。
情绪不好的母亲。
让哥哥活下来的压力。
本身身体的不健康。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从来没感受过白惠的母爱。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分裂出洲洲这个人格。
他一定很渴望得到母亲的重视。
这样的重视,是将他当作宝贝孩子,而不是大儿子的器皿。
她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什么生性多疑,刚开始她替嫁过来时,他总是怀疑她图谋不轨,就像得了被害妄想症。
不是他生性多疑,而是他小时候的生长环境让他严重缺乏安全感。
站在他的角度,他也没错。
在这个世界上,连亲生母亲都无法依赖。
那还有谁能够真心对他呢?
出生就接受如此不公平的待遇,又怎么能认为这世界本该阳光温暖呢?
或许,这也是他不愿意告诉她,小洲的身份。
一方面是他对除自己以外的人极度不信任,他需要保护小洲。
不想让小洲走他走过的路。
另一方面,她和他本就只是替嫁冲喜的关系,也没有必要。
还有一部分,或许是不想因此和她产生争执。
无论是哪一方面,他似乎都有不主动告知她的理由。
“白惠对西洲有近乎偏执的控制欲,他一日三餐都必须按照她的安排吃,每天睡觉的时间都很固定,我还记得,他父亲接他回来那一次,他见到我吃中药丸子,小心翼翼问我时的样子。”
他犹豫了好久,才小声问。
奶奶,你在吃糖吗?
糖果是什么味道?
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每每想起,都觉得心如刀割。
她叹了叹气:“西洲从来没吃过糖,我想让他试试糖果的味道,白惠阻止了,之后他就不吃了,也不想了,那时候,他也只有五岁。”
顾北笙脑海里浮现起之前给傅西洲分裂出洲洲的人格沐浴时,她忍不住吻了他,以此来堵住他的嘴巴。
他疑惑问她时清澈的目光。
他问她,是不是在给他喂糖吃。
忽然感觉到心脏一阵抽疼。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小手狠狠撕扯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门被人推开了。
顾北笙抬眸,就看到傅西洲手里拿着文件,看到傅老夫人时,眸中有些疑惑。
似乎没想到傅老夫人会在房间。
心疼,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