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妈点头附和的笑着,伸着手臂请秦家的人进去。
袁滢雪理了理略乱的头发,趁着慈安堂众婆子奴婢都慌了神,跟着秦家一伙人后边,走进了慈安堂。
此刻庞老太太正坐立难安地在榻上往门外头张望,口里念着:“真是一个个冤家啊,都不是村里的野丫头,正经的千金小姐,竟然敢给我打架。”
她急的不行,偏偏老大媳妇昨天出门办事着了风,头疼没过来。
老三媳妇昨晚上又跟老三闹了一通,两口子推搡的时候,她闪了腰,也躺着呢。
“用不着的时候天天在跟前碍眼,该用的时候,一个人影都不见。”她不禁埋怨起来。
堂下袁春芳与袁喜梅,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袁春芳眼里闪过十分的不屑来,身为一个名门大户的千金小姐,泼妇一样打架,真是太丢脸了。
袁喜梅却是心里着急,生怕她亲妹妹袁喜莲又惹了什么事,连累了她。
正想着,只见赵妈妈迎了秦家的人进了门,秦家妈妈先上前给庞老太太行礼问安。
庞老太太忙收下心神,才说起客套话来。
袁滢雪老神在在的,无视袁春芳惊异的眼神,坐到挨着她的袁喜莲原本该坐的位置上。
庞老太太早命了丫头给秦家管事妈妈搬了凳子来,就坐在离她几步的位置上,方便她和秦家的妈妈说话。
袁滢雪正好的,就离这秦家的管事妈妈最近。
“家里老夫人身体可好,我前个儿都想要去看望看望老姐姐,只听说家里有贵客,恐你们忙乱,便不敢去打扰。”庞老太太整个心都放在秦家来人身上,没顾上往一旁看上一眼。
庞老太太当年是河西村有名的泼妇,不过近十几年时间,过着大户人家老太太养尊处优的生活,迎来送往的,都是县里头有头有脸的人家,庞老太太表面上,早就退却了在村里时候与人逞凶斗气的棱角,变得圆滑了起来。
“老太太您客气,家里老夫人也经常提起您呢,说您有福气,生养的几位老爷都是极孝顺的,尤其是行二的二老爷,在京里头我们大老爷都说了,连当今圣上都夸赞过袁二老爷的学问呢。还有您的女儿芳姐儿,那也是在咱们泰昌出了名的才女,凡是提到过小姐的夫人们,就没有不夸的。”乔兴家的是惯常迎来送往的,此刻满面是笑,从善如流地奉承着老太太。
庞老太太眉开眼笑起来,她最自得就是她养的这些儿女,如今个个都褪去了乡村泥土味,变成了大户人家的老爷小姐们,说:“那都是夫人们看得起,不过,再怎么弹琴弹得好,也比不得老姐姐的福气,那才是真真儿的叫人羡慕呢……”说着不由自主的流露出这样神色来。
她似也是知道了忌讳,没把话说尽。
这秦家,本就泰昌县第一有钱有势的人家,如今秦家嫡长孙女秦如华,更是嫁到镇国公府,给了汝阳大长公主做了孙媳妇。秦家从此也成了皇亲国戚了,这泼天的富贵,怎能不叫人羡慕。
只是秦家素来都不是爱炫耀的人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何必再乱嚷嚷,招人嫉妒,更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乔兴家的微微笑着,似是觉得就是这样。
一旁袁春芳眼里闪过一抹冷色,暗地里在心里哼了一声。
袁春芳最忌讳别人说她不如秦如华,就算是客套话,听着也觉得甚是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