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大郎就是戏文里唱的狼心狗肺之人。
他过继到李三娘家,表面上孝敬李母爱护李三娘,等将李家家业拿到手里后,立刻就翻脸不认人。虐待母亲妹妹,更是在吴郎科考之后,三年不归的时候,将妹妹另许他人,换取好处,要不是吴郎及时回来,被李大郎绑上了徐家富商那顶粉红小轿的李三娘,就要进了徐家的角门了。
袁滢雪望了一眼旁边桌上,侧耳倾听的蒋玥,也是红着眼圈。
凑近了去看戏的袁喜莲,此时已经回来了,正情不自禁地叹息着:“看的我哭了好几回,李三娘真是可怜。”
袁滢雪将袁喜莲看了看,嚣张跋扈的袁喜莲把活生生的下人都不当人看,动辄打骂,为个戏台子上的虚假人物,都是动情的落了几回眼泪。
一旁魏家的姑娘,似乎也是袁喜莲一样深有感触,她说:“是啊,不过现在她总算苦尽甘来了。”
“什么苦尽甘来。”袁滢雪忽然说了话,她言语里带着明显的讽刺,等她们二人不高兴地看她的时候,便向她们说道:“李大郎不过是怕了现在当官的吴郎罢了,因为吴郎手里还握着他诸多作恶多端的证据,吴郎随时可以将他丢进大牢判一个斩监候,李大郎是怕了吴郎,才唱什么改邪归正,不过是骗人罢了。”
别人都在感动,就袁滢雪说出不同的言论来。
袁喜莲觉得刺耳极了:“李大郎分明是真的要改邪归正了,才不是骗人的。”
袁滢雪瞧了袁喜莲一眼,又随意扫了一眼,发现许多听到她声音的人,眼神都已经看了过来,她便将茶杯拿在手里转着。
继续说道:“其实各位换个位置想想,如今吴郎还是三年前那个没钱没势的穷小子,李大郎身边几个恶奴只要打断他的腿往野地里一扔,这不是干干净净的?就像吴郎害了李管家那样。至于李三娘,照样得进徐家老爷的门,这辈子也毁了。说到底,不过是李大郎欺软怕硬,会伪装骗人罢了,且看着吧,一旦吴郎出了事儿,官当不成了,李大郎立马又会露出从前那样凶狠的真面目来,还会比从前更恶毒。”
袁滢雪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似乎她的想法就是这个样,谁都说服不了她。
她似乎是看不到别人都在用不赞同的眼神在看她,一点也不怕会被人非议,她只看着袁喜莲说:“三姐姐,其实你不知道。我从前在家里的时候,听过一个老嬷嬷讲过她们村的一件事,跟吴朗报恩这个故事简直是一模一样。”
袁喜莲看了看周围看过来的眼神,略有些不自在,又好奇另外一个吴朗报恩的故事,便问:“一模一样的?”
袁滢雪便笑:“是啊,说的是她们村里有一户姓张家的人家,也是跟李三娘家里的情况一样,家里没有子嗣,那叫张婆子的怕将来女儿出嫁后,老无所依,又怕女儿将来嫁了人没有娘家兄弟可依靠,于是,也过继了一个儿子来。结果呢,等她含辛茹苦的将这孩子养大成人,还给他盖了房子娶了媳妇,那男人,竟是个狼心狗肺的,眼看着自己站稳了脚跟,便和他媳妇一起作践了这张婆子和她女儿来。你猜最后张婆子和她女儿的结局是什么?”
她卖起关子来,袁喜莲撇撇嘴,你爱说不说。
秦如卉和蒋玥相视一眼,好奇的问她:“张婆子的养子,也和李大郎一样改邪归正了吗?”
袁滢雪看着蒋玥,叹了一口气:“那张婆子在家里像个老妈子一样伺候着继子一家四口,她女儿却被继子嫁给了员外郎的一个傻儿子,过的猪狗不如的日子,后来张婆子失踪了,她女儿……哎,不说你们也知道了。”
说完,她又认真地将蒋玥看了又看,才转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