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庞氏一心等着袁滢雪回来了,好教训她。
没成想,是太累了,一觉睡到了天黑。
等她睁开眼,看见的只有屋子里昏黄摇动的烛光,一旁伺候的珍珠小心地扶她起来,领着丫头们服侍她梳头洗脸。
一时间朱氏进来了。
庞老太太洗了脸,清醒了不少,想起叫她堵心的袁滢雪:“那死丫头呢?”
朱氏道:“酉时都回来了,素心园的门都关了。”
“什么?她还敢睡觉,叫她滚过来!”她气的心口疼,那贱丫头自己逛街回来就关门睡觉去了,她好大的胆子。
这个孽种。
朱氏在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露:“如今各处都已经歇下了,老太太用了饭叫丫头们陪着说笑一会儿。那四丫头如今进了园子,秦家人手怎么也不能伸到咱们家来。她也没有翅膀能飞出去,早晚还是凭老太太发落,您保重身子要紧。”
朱氏素来会说话,得庞氏的心。
庞老太太看着水晶带着丫头将饭菜一一摆着炕几上,也觉得饿了,就说:“那今儿就放她一回,明一早,天不亮就让她过来,在院门口老地方跪着,叫她知道知道,她在这个家里的规矩。”
她心想,大媳妇也说的是。那丫头进了袁家的门,再想出去,除非她自己能生出翅膀来,否则,都要听她的摆布。
不管旁人如何想,是下定了决心了,从明天开始,素心园的大门就得锁起来,钥匙她贴身的管着,再不准她踏出那院门一步。
庞老太太自以为关了袁滢雪,就能断绝了她与外头的联系,却是没想到,在秦家荷花宴散了以后,参加荷花宴的太太和小姐大多数不约而同的问起袁家的事儿来。
毕竟袁家在这泰昌县定居才不过二十年,凡是泰昌县当地年岁大些的,多问几个人,总有知道的。
于是,各人心里都有了数。
第二天一大早,朱氏在钱妈妈等人服侍下,梳头装扮。
钱妈妈说:“老太太说了让四姑娘天不亮就去慈安堂院门口跪着,奴婢早早打发了云香去素心园里传话,门都没有敲开。”
“嗯?”朱氏想起昨日在秦家,与袁滢雪谈话时,她淡然的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她这是铁了心要跟庞老太太作对了?
云香是二等丫头,屋里头没她插嘴的份,这会儿垂头侍立在门口处。
大丫头槐香替她回道:“云香喊了半天,素心园里的人都睡死了似的,一点声儿都没有。云香进不得门去,只能就这样回来了。”
朱氏看了云香一眼。
云香立刻跪下了:“奴婢没有办好差事,奴婢知错,求太太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