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山面红耳赤起来,平时没人说,他还厚脸皮当人不知道。
一旁又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老汉,冲袁大山嚷嚷了起来:“袁大山,看来咱们袁氏一族的族长,还另外再选了。大海叔才是最公道的人。”
袁大山急了,差点昏厥过去。
这边乱了。
躲在远处的何青山静静地看到这里,才悄悄地走了。
路边林子深处,陶六福正等着他。
两人躲在一边的林子里摘了胡须,换了衣裳,改头换面一番,才走了出去。
陶大哥在一旁叹气:“姑娘可真是可怜,竟然有这样心狠手辣的继母。”
何青山脸色沉重:“袁家人不仁不义,将来一定会遭报应。”
何青山等人回泰昌县,给袁滢雪传递了消息,便静待她的吩咐行事。
袁府。
袁有德满头大汗回来的时候,朱氏正在劝老太太。
庞老太太就是不松口,她已经拿定了注意。
她现在十分嫌恶薛氏,想到她欺压自己的儿子,毒害自己的女儿,自己一把年纪还要看她脸色过日子,心里就堵得慌:“你们不用在这里劝我,我就不信了,老二不听薛蓉的话,亲家还能真把老二的官给撸下来不成?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撸了老二的官,对他女儿能有什么好处。”
一向鼠目寸光的老太太,能想到这层道理来。
袁有德和朱氏相视一眼,看来老太太是铁了心的,不同意把袁滢雪从老二袁有仁的名下挪出来。
“还有,我打算后日就启程去京城,我打算带着你妹妹,还有四丫头。你们夫妻两个,要去就跟我一起,要不去,就留在家里吧。”
女儿春芳在泰昌县待不下去了,多这一日,女儿便流泪一日,她瞧着心酸。
“娘,这太突然了?”袁有德急了,事情怎么都这么突然。
庞老太太瞧他一眼:“怎么突然了,这些年我不是一直都准备去的。东西也不用准备太多,京里头的家里全都有,衣裳也不必做,泰昌的都是京城里头不时兴的,穿过去也是白白叫人瞧不起,等到了京城我们再做新的。”
“那四丫头怎么还要带着,您明知道弟妹不喜欢瞧见她。”朱氏也忙开了口。
庞老太太狠狠瞪向朱氏:“怎么了?她不喜欢,也不准我喜欢吗?她算个什么东西,还要婆婆瞧她的脸色?”
朱氏不得不闭上嘴,心里忐忑起来。
婆婆要去,带上袁春芳也就罢了,她就预料到了,可为什么非要带上袁滢雪,这是故意去下薛氏的面子吗?
这要闹起来,薛氏不定怎么嫌他们夫妻二人办事不利。
这次的事,薛氏已经很恼怒了。
夫妻二人再是苦劝,庞老太太不听。
只得回去了。
出了吉祥院,离了慈安堂众仆妇的视线。
袁有德便拉下脸色。
朱氏目光沉沉地说道:“一定是有谁在老太太跟前挑拨了什么,不然说好的事情,怎么突然就变了。”
“肯定是大妹妹,她吃了这么的闷亏,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袁有德皱起眉头,不耐烦的样子:“她从小就不听话,张牙舞爪不像个女孩儿家。”
朱氏看了一旁桂香一眼。
桂香悄悄的退下,往慈安堂去了。
袁有德只觉得心烦,真是诸事不顺。
他丢下一句:“我去铺子里看看。”便急匆匆的走了。
朱氏脚步一顿,忽然一股子幽怨的闷气,憋在她的心口。
她与袁有德的夫妻情分早没了得,她没有生一个儿子,是袁有德的心病,要不是看她有用,能出谋划策,能管家。
早就不耐烦看见她了吧。
朱氏在原地站着,出神了好一会儿,才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给太太请安。”丫头云香上前行礼,毕恭毕敬的说道。
朱氏心情不好,沉着脸。
看了看云香,莫名的觉得云香一张只算的上端正的脸,有一股子狐媚气,她抬手就是一巴掌:“谁准你穿红着绿描眉画眼的打扮,这是要勾引谁呢!”
云香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顿时红了眼圈,跪了下来:“奴婢该死。”
朱氏打了一巴掌,气顺了:“滚出去在墙角跪着去,不等天黑了,不准起来。”
云香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出去跪着了。
朱氏看也不看一眼,转去了隔间的屋子,只见窗户下的榻上,两个女儿正隔着中间的桌子,在小声说话。
瞧见她进来,袁喜莲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转开头。
袁喜梅也红着眼圈。
朱氏皱起眉头:“这是怎么了?谁还给你们气受了?”
袁喜梅低下头不说话。
袁喜莲却生气地转开头:“除了娘,谁给我们气受。”
朱氏一口气咽不下去:“我是你们亲娘,还能给你们气受,是你们两个不消停才是。”
一旁紫衣等丫头,低下头,不敢作声。
袁喜莲看朱氏动了气,嘟了嘴巴:“娘是不是哪里受了气,来拿我们姐妹撒火。”
朱氏眼一瞪。
袁喜梅忙拉袁喜莲的衣袖:“三妹,别说了,气着娘了。”
袁喜莲看了看朱氏脸色,才闭上嘴。
朱氏想着,还是二女儿懂事,偏偏这幅实在普通的容貌拖了她的后腿,不然怎么也嫁了好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