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冷笑一声:“什么女孩儿就不受待见,那边那个海棠的,不也是个女孩儿,才多大的年纪,就甩胳膊扭腰的不成样子,你爹不也是疼爱的紧,还叮嘱你祖母不要因为她是女孩就对她不好?”
话说完,就看到袁喜莲拳头重重地捶到一旁的小桌上:“都是贱人!”
朱氏冷笑一声:“我们目前的状况很不好,所以,娘才要叫你们也想想,将来我们怎么在这个家里立足。”
袁喜莲道:“娘,你不要太担心了,那个贞贞,袁滢雪也说了,不过是个春风楼里出来的东西,不过是个玩意儿,您是长房主母,她敢对你不敬?”
朱氏瞥她一眼:“那她今早可有带她的两个孩子来给我敬茶?”
袁有德将贞贞母子三个当宝,将朱氏母女当野草,舍不得贞贞母子在这里受一点的委屈,什么礼法,他才管不着。
袁喜莲说不出话来。
袁喜梅一直低头没做声,此时才抬起头来:“娘,爹,爹他不会休了你吧。”
朱氏抓着手绢的手不由地抖了一下,她欣慰地看着袁喜梅:“还是梅儿你更聪明一些。”
袁喜梅愣了。
袁喜莲急忙说:“娘,难道爹他不怕丢人,真的会要那个贞贞做袁家的长媳?”
朱氏脸上露出苦笑来:“早在很久的以前,袁家就没有名声了。”
袁喜梅姐妹两个想起泰昌县的事来,秦家的宋家的赵家的姑娘们,就不喜欢与她们一起说话。
那些都是书香门第家的姑娘们。
“娘,我们该怎么办?”袁喜梅说了话。
人生地不熟,她们姐妹还想找个好人家,妹妹莲儿的脸还要治,她也要说人家了。
万一京城里嫁不出去,回到泰昌县去,她会成为整个泰昌县姑娘圈里的笑柄。
电光火石间,袁喜梅想起了什么:“娘,你,你是要我们选择是跟着薛氏还是袁滢雪?”
朱氏点点头:“不错,我们母女三个进京,不就是为了给你们两个找到一个好婆家。”
袁喜梅她明白,又看着朱氏:“可是娘,我不懂,薛氏为人好像也不太好打交道,不如,找找四婶?”
苏氏?朱氏忽的一愣。
她与苏氏压根没有交情,今晚上的事,苏氏也叫人说自己病了,来不了,就没来。
四叔袁有才就是个书呆子,读起书就跟着了迷一样,每日在书房里,旁的什么地方也不去。
此刻想想,苏氏也是精明,不愿意趟这一摊子浑水。
比起薛氏,朱氏觉得苏氏可说,但是:“苏氏还是京城本地人士呢,她自己出身都很低,才嫁了你们四叔,别瞧着你们四叔如今挺自在,没钱没房的,月月的花销都得从薛氏手指缝里露出来。”
袁喜梅也是无语了,没想到,四叔四婶也是面上光,内里苦。
看来也是靠不住。
袁喜莲在一旁哼了一声:“四婶不行,二姐还说了袁滢雪呢,也不过一个十三岁的毛丫头,我们还能靠着她不成?娘,你不会以为她能去安国公府做客,就能给我们找到一个好人家吧,她还是个孩子呢。”
朱氏看了看她:“你只知道袁滢雪没有利用价值,你也不看看,薛氏是好打交道的人吗?”
袁喜莲低了头,闷闷的不说话,心里嘀咕,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样。
袁喜梅手情不自禁地揉着手绢,不知道该怎么样?
朱氏叹了一口气,她护着女儿们长大,把她们养的太过天真了。
“你们回去睡吧。”
袁喜梅姐妹两个应声,起身出去了。
一旁钱嬷嬷现在才敢来搭话:“太太,可怎么办,小院儿里的那个贞贞,可不是好对付的。”
朱氏冷笑一声:“说的是啊,生的那个大女儿已经十岁了,等于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勾搭上了老爷,那时候,我还一心在家里帮他伺候老娘,操持家事呢。我真是傻。”
“太太,那我们。”钱嬷嬷一肚子阴谋诡计,但是她觉得无法施展,这里可是京城地界,府里都是薛氏的人,全都她说的算,要是在泰昌老家就好了。
朱氏摇摇头:“暂且由着那贞贞去吧,现在我们,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了。”
钱嬷嬷忍不住叹一口气,也是没有办法。
袁滢雪的身份,很快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孙府的刘夫人,正在吃茶,差点喷出来,忍不住笑起来:“真是笑死个人了,还能有这样的说法,薛氏这脸皮子可真厚,与那袁大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旁老嬷嬷也道:“谁说不是呢,想当年,是她先害夫人,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变成这样,也是她活该。”
刘夫人吃吃笑着:“什么和离后的嫡女,京城里的人精只要有心,在泰昌问一问,也就知道了。不过那丫头我瞧着就不是单纯的,没想到,竟然还跟安国公府的世子爷扯上了关系,也是那丫头的造化了,说不定,对安国公夫人的救命之情,她还能捞一个世子爷侍妾的位置,将来生了儿子,一辈子也值了。”
老嬷嬷想了想当时遇到袁滢雪的时候,那说话谈吐,摇头:“夫人,我倒觉得那姑娘不像是愿意与人为妾的。”
刘夫人瞥她一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给萧世子做妾,都是她最好的出路了,她不愿意,那是她不知道薛家的庶女们都是什么下场。”
一个个的,都是拼了自己和儿女的性命,在为薛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养的女儿们,竟然都像是前朝那些旧制度下的人,养了一堆的干女儿,用来拉拢人脉。
丢人现眼。
老嬷嬷想了下:“说的也是,起码她靠着这点情谊,安分守己,也能安安稳稳的在安国公府过一辈子。”
刘夫人笑了笑,就是这么个道理。
袁滢雪在薛氏与袁有仁跟前报备后,每日就不大出门,只在暖香坞里做针线活。
袁惜娴看到袁滢雪似乎没有闹事的意思,在自己屋里休息了两天,便照常出门交际了,一是散心,二也是为了亲耳的听到外头的人对她家多了一个嫡女,都是什么看法。
没想到的是,很多人似乎有意避讳,不谈这事,对她也一如既往的态度。
如此几次,遇到的人都是这样,袁惜娴期初疑惑,等想清楚了什么,便也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