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胡商的声情并茂之下,阎卿的眼圈已经泛红了。
“原本是不卖的,但是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因为我也有挚爱的人,如果您真的想要将它送给,”胡商看向了郭戎,同时伸出了两根手指。
“二十,不!三十贯,至少三十贯,否则就是对您神圣爱情的玷污!”
就在这个破瓶子旁边最多三尺的地方,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东西,刚才这货还说三贯,加了一个故事,立刻十倍!
然而,胡人对着眼睛都快冒火的郭戎熟视无睹,而是紧紧地盯着阎卿的眼睛,看着火候已经差不多,胡人突然用手指指向了插在琉璃盏上的那朵棉花。
“您看到这朵花了吗,这就是我的妻子在我临行之前戴在我身上的……”
然而,胡人对着眼睛都快冒火的郭戎熟视无睹,而是紧紧地盯着阎卿的眼睛,看着火候已经差不多,胡人突然用手指指向了插在琉璃盏上的那朵棉花。
“您看到这朵花了吗,这就是我的妻子在我临行之前戴在我身上的……”
“严琬,拿三十贯给这位店家!”
这不要脸的程度让郭戎震惊,几乎是在一瞬间怒火中烧。
阎卿是富婆不假,但是那是老子的婆姨,这TM奸商,用沙子烧出来一文钱成本都没有的东西,你TM敢跟老子卖三十贯!
“十四这……”
“算了,郭郎,父皇说你好像很喜欢他那个琉璃瓶,这个虽然比不了那个,也算是我送给你的心意好吗?”
阎卿带着泪痕,轻声细语的声音让郭戎瞬间哑火,这傻丫头显然是把这故事当成真的了,这种时候故意打破这种美好的状态,那就不是耿直,而是傻了。
“店家可以把这朵花也送给我吗?”
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沉思良久,“哎,好吧,希望我的妻子不会怪罪我。
说着店家把花从琉璃盏上取下,放到了阎卿手中,“愿真主保佑你!”
看着这个二道贩子演戏演到这个程度,郭戎也是无语了,看在他给阎卿讲了一个故事的份上,郭戎本来已经准备就这么过去了。
虽然不至于小心眼到报复,但是这种暴利,狠狠地刺激了郭戎的神经,坚定了郭戎在完婚之后烧玻璃大业的计划。
用沙子烧玻璃这种事情郭戎确实不懂,但是这影响烧玻璃的大业吗?
很明显,不影响,就算会,郭戎也绝对不会自己去烧玻璃。
反正韦贯之给自己和阎卿的宅邸批了大半个政道坊,无非是从宅邸里面专门搭建一个私窑烧沙子罢了。
郭戎充分相信华夏儿女的聪明智慧,以大唐工匠的强悍和才智,研究出玻璃的烧制方法,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研究出来之后先狠狠地赚一笔,反正自己立身的是军功,钱这东西够用就行!
攒得差不多之后就开始暴兵,大规模量产,他郭戎要让所有卖玻璃的都破产!
可是郭戎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说完之后,趁着阎卿低头看棉花的功夫,店家摆出了一副我就是故意的,我看你能奈我何的神情。
这一次,郭戎先是懵逼,再是震惊,然后原本已经被熄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三十贯钱虽然不少,以阎卿这位大唐顶级富婆的身家还就真的是九牛一毛。
问题在于,自己身穿的是禁军中郎将特制的明光铠甲胄,腰间是银色的鱼袋,外面还跟着两队精锐的战兵。
按道理来说,商人,尤其是长安城内的胡商那都是很有眼力价的,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的身份!
当面如此蔑视、侮辱自己这么一个禁军的高级将校,这狗曰的奸商,这是谁给他的勇气?
更何况,郭戎拿到长缨军的诏书一天还不到!
长缨军是什么?
是太上皇给予厚望的一支新军,更是郭戎打回龟兹的希望!
就被这么当众羞辱,打的不光是郭戎自己的脸,还有长缨军,还有安西军,还有太上皇李诵!
夫战,勇气也!
军队是一个讲士气、讲勇气的地方,威武之师、文明之师很重要,但是招之能战,战之能胜才是根本!
一支没有勇气的军队就是装备再好、训练再严也是窝囊废!
今天,如果收拾不了眼前这个当面羞辱自己的胡商,长缨军就不用组建了,龟兹也不用救了,至于郭戎自己也不要当什么中郎将了,老老实实滚回去吃软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