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将军愿意直接帮自家完成,那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依照末将之见,只是简简单单的恢复配不上道长的高深奥秘,窃以为玉虚宫自尉迟敬德大将军修建之后已经过去了百余年,应该彻底大规模的修缮一新,不知道道长意下如何?”
人家都上赶着上了,这还能意下如何,自然是一个好字,不过柴老道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了芦孝兵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位将军,将军的好意贫道心领了,贫道也确实愿意接受将军的好意,只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
“将军愿意做这些,定然是有所求的,而贫道不敢保证能够满足将军的所有想法,还请将军将贫道需要做的事情告知一二,容贫道仔细思量一下。”
“老芦,你想干什么直接告诉师叔就好,以师叔的性格如果可以绝对不会推辞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做多言了,我需要人,我需要至少一万壮丁!”
听到一万壮丁这几个字,老道的脸色直接就变了。
年近六旬,走遍了大半个大唐的他见过了太多的东西,在他看来,无论什么军队,使用壮丁本质上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让这些所谓的壮丁去送死!
他清虚子喜欢走些小聪明,喜欢耍些无赖,是不是也会招摇撞骗,行事也算不上光明磊落,但是那些在他的心中都是细枝末节,在这种事情上是绝对容不得商量的,大殿修不修,房子盖不盖那都是小事。
为了给自己修一下道观,让相信自己,信任自己的百姓去送死,他做不到!
事实上,就连肖俊鹏乍一听都是一脸震惊,一万人,不过想了想芦孝兵的计划,以及完成计划所需要的后勤支持,肖俊鹏很快释然。
然而,肖俊鹏明白的东西,柴老道是不明白的,毕竟,毕竟技术辅兵这种东西要跟柴老道解释着实有些麻烦。
肖俊鹏自己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并不代表肖俊鹏他不了解,只因为寻常藩镇拉壮丁当炮灰实在是太过稀松平常。
反倒是长缨军这种专业辅兵齐全,从后勤到补给,再到医疗、侦察、工兵全套配合为数量只占少数的战兵服务军队实在是太过罕见。
柴老道其实到现在还不清楚肖俊鹏在长缨军的真实身份,只当肖俊鹏是从终南山下山历练。
眼看清虚子的看向芦孝兵的眼神越来越冷,肖俊鹏知道自家的师叔肯定是误会了,芦孝兵这货显然还没看出自家师叔已经动怒了。
问是自家的师叔肖俊鹏不敢惹啊!
转念一下,自家师叔惹不起,芦孝兵总共是惹得起的,最重要的是用最快的方式让芦孝兵闭嘴,于是……
趁着自家师叔还没有彻底翻脸之前,肖俊鹏一个箭步冲到了芦孝兵面前,朝着他胯下就是一脚。
“哦!”
一声惨叫和哀嚎之后,饶是有裙甲的阻隔,芦孝兵依旧应声倒地,躺在地上再说不停的抽搐和无声的呻吟。
看到这一幕柴老道也觉得自己的元阳之体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痛楚。
“师叔啊,我跟你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大半天的时间,等芦孝兵终于从袭击中扭扭捏捏的站起来的时候,柴老道脸色的怒容已经消散了大半。
“你是说,他,”柴老道指了指刚刚站起来,面色潮红的芦孝兵,“他需要让整整一晚两千人为区区四千人提供支持?”
“师叔,现在是只有四千,但是郭大将军的援军也在路上,再过几天就有一万战兵了。”
“可是那辅兵部也太多了么,一万战兵配合一万两千辅兵。”
听着肖俊鹏解释了不止一遍,可是柴老道依旧感觉很不可思议。
“没有那么多……”
勉勉强强站起来之后,听懂了肖俊鹏在给柴老道讲述内容芦孝兵颤颤巍巍的向柴老道解释所谓的长缨军。
按道理来说,长缨军编制这种东西,是不应该跟柴老道说的,但是柴老道是出身道门的。
终南山、龙虎山、茅山、青城山几个主要的道门对李唐以及长缨军,需要人给人,需要物给物,需要技术给技术,支持的力度堪称不遗余力。
再加上眼前的老道士在眼下确实有独特的影响力,与其让肖俊鹏解释个一知半解,还不如芦孝兵自己彻底给柴老道解释清楚。
“……就像肖俊鹏,他就不属于我长缨军中的专业辅兵,当然他在辅兵里面也是极为特殊的……”
果不其然,芦孝兵对于长缨军成军到编制,到战术的理解远非作为技术兵种的肖俊鹏所能比拟。
听到最后,柴老道懂了,但是他提出了最后的一个问题。
“火药一途径,殊途同归,贫道可以知道芦将军为什么需要这么多火药么?”
看着柴老道认真的样子,芦孝兵犹豫了一下,最终开口道。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文登县以及文登县以东的大唐土地上,可能已经没有活着的大唐子民了。”
柴老道:!!!
肖俊鹏:!!!
说出了这句话的同时,芦孝兵整个人就像是卸掉了一副重担一般。
“老芦,你说的是真的?”
看着震惊的肖俊鹏以及神情肃然的柴老道,芦孝兵轻轻摇了摇头。
“这不是我说的,这是大将军的推测!”
“可是,离开即墨的时候,大将军只是嘱咐我服从你的安排,丝毫没有标明这一点啊!”
“老肖,那是即墨!我大唐未来的航海根基,大将军不希望让即墨陷于惶恐之中,所以把他的推测写在了信里。”
“大将军说东瀛人看似谦和、无害,然皆人面兽心之辈,凶残、暴戾、无恶不作,无所不为,虽禽兽无可与之匹敌。”
“胶东海民,迎奉激浪,性情坚韧,倭人占其土,必不会善罢甘休,然后半载已过,普天之下却无文登海民之声。”
“至少即墨海民已经整整半年没有看到任何一艘来自文登的海船,而这两日在观阳,询问的过程中,同样至少半年没有看到来自东边的渔船了。”
一直没有再说话的柴老道默默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芦孝兵是不可能骗自己的,也就是说那位叫做郭戎的大将军的推测多半是真的,文登以东的大唐子民大半可能已经罹难。
比起那些喜欢打着吃斋念佛名义开门敛财的秃子们,道门的弟子更喜欢在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盛世隐世。
当然,不是每一位真正的僧人都是贪婪之辈,也不是每一个道门弟子都是有一颗正义和侠义之心。
但是,此时此刻,当老道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人还是那个人,然而芦孝兵感受到的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血腥和压抑。
“萧师侄,派人给终南山送封信吧!”
“是师叔请讲!”
“道士该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