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入眼帘的是在蒲团上盘腿坐着的妙芳的背影,陆遥喊道,“妙芳师父?”
可妙芳却没有应声,宋衍示意,墨生这才走进去。
墨生推了推,“妙…”
未待他喊出口,妙芳的身子却顺着墨生推的力道倒在地上,嘴唇微微泛黑,唇角溢着泛黑的血。
陆遥慌忙跑进去,蹲下身子去探妙芳的脉搏,那脉搏此刻却平静一片,没有任何跳动。
陆遥对上宋衍的视线,摇摇头。
宋衍眸中神色微深,还是晚来了一步…
…
几日后,前来林州赴任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刘大人。
说来也惨,林知府少时双亲皆亡,后寒窗苦读十年,尚未考取功名时惨遭退婚。
官场二十年,年轻时犯下的唯一过错却成就了他后来十几年的清廉正直,痴情了二十来年,可到头来,却为心爱的女子葬送了一条性命。
最后连为他送终的人都没有。
林知府的下属匆匆将林知府下葬在清心庵后山,据下属说,这是林知府生前安排下的。
说来也是天意弄人,林其安和妙芳都葬在后山,倒是作了个伴。
临行前,几人去了趟清心庵后山,严真也跟了去。
陆遥摘了些野花,带了些纸钱和吃食,对于这位林大人,她是倾佩的,也是惋惜的。
宋衍站在一边,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严真倒是也给两人烧了些纸钱。
过了一会,陆遥同怜苏池生去清心庵正殿上香,后山也只剩宋衍和严真。
两人看着那纸钱烧完了,香也灭了,严真抬脚准备离开。
“林大人府中的那些花叶的种子,是你送的。”
宋衍的声音突然响起。
严真脚步一顿,不过一瞬,他转过身子,神色如常,“你在说什么?”
他表情自然,看上去好像真的听不懂宋衍的话的意思。
宋衍勾唇一笑,“一开始在酒楼的时候,你就一直在留意我们的方向,后来的闹事不过是你设下的圈套,不过你没料到,遥遥竟看穿你的身份,于是你只能将计就计。”
“扮演妙芳本来就是你的计策,林大人从一开始就知晓你是假的,他本就打算为妙芳顶罪,在林府时,那不过是你们二人演给我们看的一场戏。”
严真嗤笑一声,“宋公子,你不去写话本子还真是可惜了,就算当你说的是真的,可我同他们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去躺这浑水?”
严真看起来依旧云淡风轻,宋衍的话并没有让他惊慌失措,相反,他就像一个旁观者,看好戏般。
宋衍慢条斯理道,“我的暗探后来带回来了一个消息,妙芳成亲不久后生下了一个孩子,后来就送走了。”
“而你,就是那个被送走的孩子。”
严真两手轻拍,像是在为宋衍的聪慧而鼓掌,他看起来依旧云淡风轻,半分没有被戳破时的慌乱。
“你说的不过是猜测,而且有一点你猜错了。”
宋衍眉间轻佻,不以为意。
严真抱了抱手臂,表情得意,“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宋衍却略过他,径直往外走去,“没兴趣知道,以后离遥遥远点。”
严真见状连忙跟上去,“诶!你就这么走了?你都不好奇的吗?!”
好歹问一问啊?!
这样他很没有成就感的啊?